旁边的副官突然凑过来,手里拿着卫星电话:“首领,巴拿马那边传来消息,美国DEA(缉毒局)好像要插手,他们的舰队在加勒比海游弋,说是要协助墨西哥封锁海域。”
“DEA?一群穿着西装的养的!”
切佩抓起桌上的可卡因砖往墙上砸,白色粉末像雪片一样散落,“告诉巴拿马的人,把炭疽孢子装进货柜,伪装成救灾物资送进迈阿密,我要让美国人知道,敢多管闲事,就让他们的海滩变成停尸场!”
坤沙突然咳嗽起来,用手帕捂住嘴,展开时,上面沾着暗红色的血:“别玩得太过火。”
他把雪茄按在切佩的手背上,“我们的目的是逼维克托收手,不是把全世界都卷进来。”
“收手?”切佩甩开他的手,伤口处的血珠滴在酒桶里,“维克托下令炸掉我们在哥伦比亚的加工厂,打死我三个兄弟,这笔账能收手?”
“这就是战争,要么赢,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
竹楼外突然传来引擎声,三辆越野车停在鸦片田边,下来的人里,为首的正是坤沙集团的二号人物,外号“智囊”的张泉,他手里提着个铁箱,打开时,里面是排列整齐的注射器,每个针管里都装着浑浊的液体。
“黑死病菌株到了。”
张泉的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下巴的刀疤,笑起来像裂开的蛇嘴,“按照坤沙先生的吩咐,混进了墨西哥援助萨尔瓦多的疫苗里,后天就能入境。”
“干得好!”切佩突然搂住张泉的脖子,把沙漠之鹰塞到他手里,“你说,如果我们把这玩意儿注射到维克托的身上,会不会更有趣?”
坤沙看着他们疯癫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声像破旧的风箱:“还记得美国人用巡航导弹炸了我的鸦片仓库吗?”他拿起铁箱里的注射器,对着灯光看,“当时他们也说要把我挫骨扬灰,结果呢?我现在还能在这里喝朗姆酒,而当年下令的那个将军,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他把注射器扔给切佩:“告诉墨西哥人,游戏规则由我们定。他们敢派军队,我们就敢炸机场,他们敢断我们的财路,我们就敢让他们的首都变成死城。”
坤沙站起身,走到竹楼门口,望着远处连绵的罂粟田,“在这片土地上,能活下来的,从来不是最强大的,而是最狠的。”
切佩突然举起酒壶,对着墨西哥的方向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脖子上的弹孔,带来一阵刺痛的:“维克托,里宾特洛甫,你们这群蠢货!”他把空酒壶往地上摔得粉碎,“等着收尸吧!”
外面的缅甸士兵开始朝天鸣枪,AK-47的枪声在山谷里回荡,混着毒枭们的狂笑。
切佩抓起摄像机,对着镜头比了个割喉的手势:“给墨西哥城的朋友们带句话,下一批礼物已经在路上了,这次的口味,保证让他们终生难忘!”
竹楼里的传真机突然吐出新的文件,卡洛斯拿起一看,突然吹了声口哨:“墨西哥人真有意思,他们居然派特种部队潜入了巴拿马,想端掉我们的中转站。”他把文件递给坤沙,“要不要让他们尝尝黑死病的滋味?”
坤沙看都没看,只是用雪茄指了指地图上的巴拿马运河:“让他们来。”
他的笑容里带着残忍的期待,“我正好想看看,当美国大兵在运河里发现浮尸时,那位联合国专员还能不能说出‘报复’这两个字。”
切佩突然拍着桌子大笑,笑声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太他妈妙了!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惹了我们,就别想睡安稳觉!”他抓起一把可卡因往嘴里塞,白色粉末呛得他咳嗽起来,眼里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明天早上,我要在墨西哥城的电视新闻里,看到他们的总统在哭!”
远处的湄公河上,一艘伪装成渔船的货轮正在夜航,甲板下的集装箱里,贴着“医疗物资”标签的箱子里,黑死病菌株的样本管在颠簸中轻轻晃动,像一颗颗等待引爆的炸弹。
会议结束。
张泉推开竹楼木门时,煤油灯的光晕在廊檐下晃了晃,带着鸦片田潮湿气息的晚风卷着灯芯的影子,在泥墙上投下斑驳的晃动。
妻子阿秀正蹲在灶台前翻动铁锅里的烤鱼,油星溅在她靛蓝色的土布围裙上,腾起的油烟里飘着鱼露的咸香。
“爹!”灶台边的木凳上,18岁的儿子张明猛地站起来,军绿色T恤的袖口沾着机油。少年身形单薄,眉眼间却已经有了张泉刀疤未现时的轮廓,只是眼神里少了阴鸷,多了些山里孩子少见的躁动。
阿秀转过身,手里的锅铲在铁锅里磕出清脆的响:“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晚?坤沙先生又留你开会了?”她接过张泉肩上的帆布包,手指触到包底硬物的棱角时顿了顿,却没敢问,这个家里,有些东西是不能问的。
张泉扯下脖子上的汗巾擦着脸,刀疤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嗯,一批新货要出,忙到现在。”他瞥了眼儿子手里的8848手机,屏幕上正刷着墨西哥城的新闻,“又看这些没用的?”
“不是没用的,”张明把手机往兜里塞了塞,“墨西哥那边出事了,说是有人在可乐里下毒,死了好多人。”
张泉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他抓起桌上的米酒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何止是可乐。”
他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直到阿秀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才猛地闭了嘴,却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