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脸色一变,“姑娘,她俩逃了!”
说着他就要跳下去追。
苏时锦却直接上前拦住了他,“没那个必要,早就知道她们不是省油的灯,变脸变得那么快,仿佛说谎就是家常便饭,我压根就没指望让她们带路。”
“那为何昨日不杀了她们?眼下她们放出了信号,只怕那艘就是海盗船,且还是冲着咱们来的……”
清风的眼里写满了气愤,“怪我,还想着两个女人罢了,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大虎他们不是早就说过了?一般出现小的海盗。。。。。。
春风拂过拾忆书院的檐角,铜铃轻响,如低语呢喃。那声音不似金属碰撞,倒像是谁在耳边轻轻唤了一声“知微”。值守的年轻忆使怔了片刻,抬手抚上肩头??方才落下的花瓣早已不见,可衣襟里仍残留着一丝温热,仿佛被阳光晒透的棉絮贴在心口。
他没有再翻动《罪忆录》,只是静静望着窗外。桃树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散,落在石阶、井沿、书案之上,像一场无声的祭礼。远处孩童的歌声仍未停歇,清亮嗓音穿透晨雾:
>“她走过荒原雪岭,
>她听过哭声千遍,
>她把名字烧成灰烬,
>却让所有人重新看见……”
忆使闭上眼,任这歌谣洗过心头尘埃。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童谣,而是从赎心学堂传来的《记她诗》。每年春祭,孩子们都要学唱这首由盲眼老妇口述、画师谱曲的歌。没人记得是谁最先编出词句,但每个字都像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带着蓝芽花根茎的苦涩与清香。
忽然,阁楼角落的铜铃又响了一次。
这一次不同以往??它不是被风吹动,也不是感应到某种忆力波动,而是自鸣,三声短促、一声悠长,恰是当年林知微与裴昭约定的暗号:**“我在。”**
忆使猛地睁眼,环顾四周。空荡的阁楼唯有烛火微微晃动,墙上影子拉得很长,竟隐约勾勒出两个人并肩而立的轮廓。他屏住呼吸,指尖触向胸前徽章??那枚蓝芽环绕的铜铃正微微发烫,如同埋藏于地底多年的火种,终于被唤醒。
“你们……真的还在?”他低声问。
无人回答。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罪忆录》再次自动翻开,纸页沙沙作响,墨迹缓缓浮现:
>**“裴昭,最后一次现身于西北边陲烽火台,时值大雪封山。守将称其独坐残垣三日,面朝南方,手中握一枝枯萎蓝芽。第四日凌晨,雪止天晴,人已无踪,唯留足印一行,直通云海深处。此后民间多有传言:每逢乱世将起,极北之地必现青影巡行,夜半敲钟,警醒世人勿忘初心。”**
忆使读到这里,喉头一紧。他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情报??西域诸国暗中重启忆术研究,一支名为“净识盟”的组织正试图复刻归源系统,宣称要“净化九州记忆,重塑太平盛世”。他们否认林知微的存在,称其为“虚妄之神”,甚至公开焚毁《补遗》抄本。
而最近三个月,已有七名传递真相的游医死于非命,尸体皆无外伤,唯脑中忆核碎裂,显然是高阶忆术反噬所致。
“他们又要来了……”忆使喃喃道。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寒光掠过。一道青影自云端俯冲而下,落地无声,正是那曾在南方小镇停留过的身影。他披着旧式暗卫斗篷,面容模糊不清,唯有掌心托着一枚完整的冰蝉玉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裴昭站在书院门前,仰头望了一眼匾额上的四个大字:“拾忆书院”。
十年了。
他曾亲手将这块匾额挂上,用的是她最喜欢的字体??清瘦却不失风骨,如竹立雪中。那时她说:“若有一天人们不再需要‘拾’忆,而是自然记得,那才是真正的太平。”
如今,这四个字已被风雨侵蚀得斑驳,却依旧挺立。
他缓步走入庭院,脚步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记忆。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一圈微光涟漪,扩散至整座书院的地基之下。那是埋藏在地脉中的忆阵残痕,十年前由林知微亲手布下,以千万人心念为引,镇压一切篡改历史之力。
此刻,阵法有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