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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雪夜奇袭（第2页）

“耶律德光，你勾结后梁，背弃盟约，就不怕遭天谴吗？”李从珂高声喝道。

“天谴？”耶律德光狂笑，“在这片草原上，强者就是天！你们汉人的江山，早就该由我们契丹人来坐了！识相的就放下武器投降，本王还能饶你们不死！”

“休想！”李从珂举起长枪，“弟兄们，让这些草原狼看看，我们汉人的骨头有多硬！”

“杀！”五千云州军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

耶律德光的脸色沉了下来，挥舞狼牙棒：“给我冲！杀光他们！”

契丹骑兵如同潮水般涌来，与云州军的方阵撞在一起。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但云州军的方阵却像一块坚硬的磐石，死死挡住了契丹人的攻势。李从珂在阵前左冲右突，长枪所过之处，契丹人纷纷落马，枪缨上的鲜血己经凝结成冰，却依旧挡不住他的悍勇。

石敬瑭和张敬达也杀红了眼，石敬瑭虽然断了一臂，却依旧挥舞着长刀，每一刀都带着拼命的架势；张敬达则指挥着弓箭手，不断射杀冲在前面的契丹人，箭囊很快就空了，他干脆拔出佩刀，加入了肉搏。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双方都伤亡惨重。云州军的方阵渐渐被压缩，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却没人后退半步。百姓们也拿起了身边能找到的一切武器，石块、木棍、甚至是菜刀，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最后的阵地。

李从珂身上己经添了好几处伤口，左臂的旧伤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衣袖。他感到力气在一点点流失，眼前开始发黑，但他依旧咬紧牙关，死死守住阵脚——他知道，自己一旦倒下，整个方阵就会崩溃。

就在这时，耶律德光突然下令撤军。契丹骑兵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李从珂愣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占尽优势的契丹人会突然撤军。

“将军，你看！”王六指着远处，声音带着惊喜。

李从珂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支打着“周”字旗号的军队正从侧翼赶来，领头的正是周德威！他虽然衣衫褴褛，身上带着伤，却依旧精神矍铄，手中的长枪首指耶律德光撤退的方向。

“周将军！”李从珂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德威策马来到他面前，翻身下马，抱拳道：“李将军，让你受苦了！”

“周将军，您怎么会在这里？”李从珂连忙扶住他。

“说来话长。”周德威笑道，“我在狱中联络了一些旧部，趁郭从谦不备，杀了看守逃了出来。正好听说你们要回太原，就带着人赶来接应，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契丹人。”

李从珂这才明白，耶律德光是怕遭到前后夹击，才匆匆撤军。他看着周德威身后的几千士兵，心中一阵温暖——这些都是忠于周德威的旧部，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精锐，无疑是雪中送炭。

“周将军，大恩不言谢！”李从珂郑重地对周德威一揖。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周德威扶起他，“家眷们都被我安置在晋阳城的一个秘密据点，郭从谦还不知道。我们得尽快赶过去，把她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李嗣源和张敬达也走了过来，与周德威相见，三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艰辛和委屈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

队伍再次出发，这一次，他们的步伐更加坚定。周德威的到来不仅带来了兵力，更带来了希望。李从珂走在队伍中，看着身边的弟兄们，看着远处的义父和周将军，心中充满了力量。

他知道，前路依旧充满艰险，郭从谦和李存勖还在等着他们，契丹人也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边有生死与共的弟兄，有深明大义的盟友，还有无数期盼着和平的百姓。

雪还在下，但李从珂的心中却一片温暖。他握紧手中的长枪，目光坚定地望向太原的方向。那里，有他的亲人，有他的希望，更有他必须守护的家园。

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会一往无前。因为他是李从珂，是沙陀的儿郎，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沫，仿佛在为他们送行。这支疲惫却坚韧的队伍，在茫茫雪原上继续前行，向着黎明，向着未来，踏出了坚定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