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慈穿着一身墨色绸缎衫,手里转着俩沉甸甸的铁胆,铁胆碰撞时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两人之间隔着半臂距离,各怀鬼胎。
谁都记得,当初在十老会上,架着老天师下不来台这两人可是最积极的。
“王老,人来了。”
王蔼“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目光却精准地锁在场中那个扎着小揪揪的身影上,语气带着点嘲弄:“张怀义的孙子都长这么大了?老天师想借着罗天大醮,把天师度传给这小子当护身符,也得问问我们这些人答不答应。”
吕慈闻言一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每一道纹路里都透着不怀好意:“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天师虽说年纪大了,但身边还有个陆瑾和他同气连枝。陆瑾那老东西护短得很,真要为了这小子跟我们翻脸,事情可就难办了,你说对吧?”
“难吗?既然是年轻人的比武争夺魁首,那就看这小子的命。。。。。。到底有多硬。”说着呢,王蔼手中转着的文玩核桃被捏的粉碎。碎渣从指缝间簌簌落下。他眼神冷了下来,横了一眼吕慈。
吕慈好似没看见,依旧慢悠悠转着铁胆,意味不明的看着下方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另一边的高台角落,头发花白的陆瑾却没心思关注王蔼和吕慈的小动作。他凑到老天师身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胳膊,语气带着点调侃:“你等的人来了?”
老天师望着下方人群中,那个头顶扎着小揪揪、东张西望的张楚岚,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呵呵呵,来了,还挺会赶时间,踩着最后一分钟到的。”
老天师身穿绣着云纹的道袍,衣摆垂在椅子上,显得仙风道骨;可低头一看,他脚下却踩着一双黑色运动鞋,显得有些反差萌。
田晋中西肢瘫痪,只能靠他人推着轮椅行走坐卧,他慈祥的看着下方活力满满的小子,忍不住说道:“实在是想不到,我们中只有怀义留下了后代。他要是能活到现在。。。。。。”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蒙上一层阴翳,怀义终究还是死在了想要夺取炁体流源的异人之手。
“是我的错,当年要不是我让你。。。。。。”
“过去的事情,你好端端的提它干什么?”田晋中没好气的打断。他西肢瘫痪几十年,就算内疚也该到头了,“都土埋脖子的人了,你还揪着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放,哼!就这点,你就不如我。”田晋中十分骄傲,这点子小事他早放下了,倒是师兄,几十年了还没看开。
“怎么灵玉也在里面?”陆瑾眼尖,很快就看到了人群中一身白衣、白发束起的张灵玉,语气瞬间变了,“你让他来的?”
老天师的面容一肃,这孩子。。。。。。。
“想证明自己吧?”
“我说你这个老牛鼻子!”陆瑾顿时急了,声音都提高了些,“这么好的孩子,你让他来凑这个热闹?这不是让他去‘祭天’吗?他不要面子的?”
老天师也急了,连忙辩解:“怎么能怪我?我又没准备让他来,是他自己非要来的!”
“他要来你就让他来了?他分明赢不得,被人踩着上位,你不知道流言蜚语害死人啊你?”
“他有心结不解,来了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