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从头说清楚。”
廊下的蜉蝣正端着粗瓷茶碗悠闲地晃悠在小院里。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干间隙洒下,天气转凉,树叶都掉的差不多了。树干间隙留有几片枯黄的叶片在她身上织出斑驳的光影,衬得她那份悠闲越发明显。
院子中央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凉亭,西根石柱缠着枯藤,她好奇地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个茶壶。正好她有点渴,倒一碗。
壶嘴流出的茶水颜色暗沉,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她醒来的房间空荡荡的,给人一种莫名的空旷感。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清淡得像远处飘来的一缕梦。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凳子,再无他物。房间简单得一目了然,没有香炉,也找不到任何明显的香味来源。仔细闻闻,房间里的木料也不像是能散发香味的种类,这股香气来得实在奇怪。
之前的红衣女子一出门半天不回,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带着这份好奇,她出门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茶碗,这才晃悠悠地摸到了凉亭这里。
这里是大家长的院落,西周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有吹过的风声,暗中隐藏着七八双眼睛盯着蜉蝣的一举一动。假山石缝、屋顶,阴影,都好似在打量她,偏偏她无知无觉,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就在这时,知道她醒了的苏暮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听见身后响起布料摩擦声。蜉蝣转身时,就看见一个狰狞的鬼面,她被陡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茶碗险些脱手。却被他突然伸出的手稳稳托住。
他修长的手指扣在碗沿,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骨节凸起的手背青筋微跳,这个人仅仅只露出一只手,蜉蝣也觉得这只手的主人应该长的不差。
苏暮雨发现她手上的这个茶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摸出来的,大家长去年还拿它淬过断肠草的毒。
过了一年,应该没事了吧?
蜉蝣抬眼,眸光扫过鬼面人面具上雕刻的獠牙纹路,灵光一闪:“你是大家长的傀?”
苏暮雨微微颔首,面具缝隙里的目光毫无波澜:"是。"
“那你现在也是我的傀?该听我的了?”她歪着头打量对方。
“如果您不换人的话,是。”
确认对方归属后,蜉蝣放心的拿过茶碗喝了一口,忽然五官皱成一团:“呸呸!这水怎么这么难喝?”
苏暮雨看了一眼深褐色的茶水,淡淡地说道:“这是茶。”
“茶?”
蜉蝣苦着脸把碗放到桌上一边,嘴角一撇:“好难喝。”
难喝?陈年普洱怎么会难喝?苏暮雨心里闪过一丝疑虑,难道是这碗之前没洗干净,还残留着毒素?
苏暮雨立即拿过茶碗,掀起鬼面喝了一口,也放下,呸,隔夜茶浓茶,当然难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