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宗的山门在晨雾中遥遥在望时,聂枫猛地勒住了白马的缰绳。
熟悉的金色护罩如琉璃般在阳光下流转,将整座山峦笼罩其中,山间蒸腾的灵雾带着松针与仙草的清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这气息与黑风山脉的血腥、瘴气截然不同,纯净得让人心头发颤。
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与奔波的疲惫,在这一刻如冰雪遇暖阳般悄然消融,连丹田内流转的灵力都变得温顺起来。
山门前值守的两名弟子先是瞥见那匹神骏的白马,随即认出了马背上的人影,眼中瞬间闪过惊涛骇浪,紧接着化作狂喜,其中一人几乎是蹦跳着冲向宗门深处,扯开嗓子大喊:“是聂枫师兄!聂枫师兄回来了!他平安回来了!”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瞬间传遍了灵霄宗的每一个角落。白璃月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山门的,她一身素白的衣裙在风中飘动,原本沉静的脸上满是失而复得的激动,看到风尘仆仆却气息沉稳的聂枫时,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你……你真的回来了!”
“我回来了。”聂枫翻身下马,手掌轻抚过白马汗湿的鬃毛,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大战后的灵霄宗虽己着手修缮,但山门两侧的断壁残垣、山道旁新立的墓碑,仍能清晰看出当日血煞门突袭的惨烈。这份满目疮痍,更让他握紧了拳头——守护宗门的决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李青与幸存的几名弟子也匆匆赶来,他们身上的伤还未完全愈合,衣衫上甚至还留着未洗去的血渍,见到聂枫安然无恙,立刻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激动与后怕。
“师兄!你能平安回来太好了!”李青抓住聂枫的手臂,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我们在传送阵外等了三天,连一点气息都没感应到,还以为……还以为你出事了……”
“让你们担心了。”聂枫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伤痕的脸庞,沉声道,“此次黑风山脉之行,虽历经艰险,险些丧命,但也成功毁了血魂珠,重创了血煞门的根基,还找到了他们炼制禁药、勾结邪修的证据。我们先进山,把一切详细禀报给长老们。”
议事大殿内,檀香袅袅,留守的长老们听闻聂枫归来,己尽数聚齐。太上长老因上次抵御血煞门时受了重伤,仍在闭关疗伤;玄风道长也未见踪影,此刻主持大局的,是几位头发花白、资历最深的长老。
聂枫走到大殿中央,将从黑岩城到黑风山脉的经历一五一十禀明:从黑风客栈的暗中探查、红拂的意外出现,到血魂殿的本命魂灯骗局、血池中的生死鏖战,再到血魂珠的破碎与沈炎的疯狂追杀,最后他从怀中取出两样东西——一卷记录着血煞门与各方势力禁药交易的羊皮纸,以及自己手抄的《九阳真经补遗》副本,双手奉上。
长老们听得心惊胆战,情绪随他的讲述起伏:听到黑老三的残忍时怒不可遏,听到墨尘的背叛时扼腕叹息,听到血池遇险时倒吸冷气,听到血魂珠被毁时又露出欣慰之色。
当聂枫提及“血魂珠本是上古镇魂珠,被血煞门用邪术污染成吸血邪物”时,坐在首位的白发长老猛地拍案而起,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血煞门这群邪魔!竟连上古灵物都敢亵渎,简首丧心病狂!”
“更棘手的是,沈炎虽失了血魂珠,但其金丹后期的修为仍在,且对我们恨之入骨,必然会卷土重来。”另一位身着灰袍的长老忧心忡忡地补充道,“我们刚经历大战,弟子死伤过半,护山大阵也未完全修复,若是他再勾结其他邪修势力围攻,灵霄宗恐怕……”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大殿内刚刚升起的一丝喜气,沉重的氛围再次笼罩下来,连檀香的香气都变得凝滞。
就在这时,聂枫缓缓站起身,周身散发出沉稳的气息,目光扫过诸位长老:“诸位长老不必过于担忧。血魂珠是血煞门的能量核心,被毁后他们炼制禁药、培养妖兽的速度会大打折扣,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发动大规模进攻。
而且,我在黑风山脉的秘境中,有幸得到了灵霄宗初代祖师的传承,领悟了《九阳真经补遗》,修为己突破至金丹初期——或许,能与沈炎一战。”
“金丹初期?!”长老们皆是一惊,齐刷刷地看向聂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要知道,聂枫离开宗门时不过是筑基后期,短短数月时间便跨越了无数修士卡一生的瓶颈,这等修炼速度,堪称灵霄宗近千年的奇迹。
白璃月站在一旁,眼中也闪过一丝异彩,随即化为深深的欣慰——他终究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望。
“好!好!好!”白发长老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有聂枫你在,我灵霄宗便多了一份底气,多了一道屏障!”
“但我们也绝不能掉以轻心。”聂枫话锋一转,神色重新变得凝重,“沈炎为人狡诈多疑,此次吃了大亏,难保不会勾结北境的其他邪修势力,甚至联合魔道宗门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