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一对余兆南说:“余兄多费心吧,昨天那几个盯梢的我都指给你看了,今天兴许会换人,或增加暗哨也不一定,你和队长去办的是此行最重要的事,决不能让军统发现,如果有尾巴,宁可放弃和美国人的见面,也不要暴露行踪!”
“行,西京招待所我己经探明了路线,等会儿我和大哥多绕几圈再过去!”
军火商詹尼斯在西京招待所的205号房,宋青一很担心小八爷和余兆南能否跟外国人交流明白,但他不敢去,军统的眼睛主要盯在他身上呢。
“所以,第二路由我行动,至少能引开一个特务,十五分钟后你们再出门,但愿那时己经没人盯着了。”
宋青一又嘱咐小八爷,今天去重点是见到那个美国人,和他搭上桥,至于细节谈不拢的可以下次接着谈,不用着急做决定。
虽然小八爷一再拿他的刺刀买卖做成功案例表示自己懂得做买卖,临到头上也适度地表达了他的担心:“我从没见过美国人,如果他觉得自己美就跟我们摆谱,我能揍他吗?”
“不能,拳头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那样我去的就没啥用了!”小八爷有些气馁。
“大老远的都来了,你怎么也得露露面,别人去他不认!”
中间人己经把小八爷的相貌特征告诉詹尼斯了,别人想冒充眼睛也得够大,皮肤也得够黑,左手的贯穿伤也得让军火商一眼能认出来。
所以小八爷本人是最好的信物。
交代清楚,宋青一也该出发了。
大华旅馆外面盯梢的还是昨天那俩特务,韩子鸣和朱道峰。
军统太忙了,防共防日防中统,人力捉襟见肘,对一伙嫌疑不是很明显的外乡游人,两个特务己经很给面子。
眼见着白娘子抱着囡囡匆匆忙忙地从旅馆里出来,元朵东张西望,招手叫来一辆黄包车,两人坐上往北走了。
朱道峰说这两个女人不是重点,让她们去吧。
韩子鸣说不对,也许孩子身上藏着重要东西,要不为啥抱得这么紧,共党觉得我们不会盯着看起来最没嫌疑的女人,其实她们才是真正要干大事的。
说完就唤过黄包车尾随而去。
朱道峰对此不以为然,他知道和共党接触过的罗成才是要重点监控的人物,只要他不跑掉就没事。
又等了一会儿,当朱道峰后悔没和韩子鸣一起走,可能让他独占功劳的时候,宋青一出来了。
依旧不紧不慢,像只闲云野鹤信步而行。
朱道峰心说正主来了,等宋青一要拐进一条胡同时,他才慢慢跟了上去,见那人竟站在一家门口和一只小狗对视,小狗对他汪汪,宋青一也对他呲呲牙,僵持不下之时,院里的主人出来,喝住了小狗。
“小狗真可爱,现在人多,晚上再让它出来!”宋青一说着话回头看了一眼。
好在朱道峰机警,前面脑勺刚向右一偏,他就隐入一个内凹的墙角,等了一会儿,听得大门响动,朱道峰才探头出来,见胡同里人与狗尽皆不见,那家的大门紧关。
朱道峰走到那家门前,透过门缝向里面看,和小狗的视线又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