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猫转了转眼珠又指了一条路,耿驴儿问为啥不走他猜的路,瞎猫说这个在咱俩说的两条路中间,把握一些,万一走错了,两边一看,或许就能看到小八爷他们。
其实他们说的都不是路,只是个树林子里能下去脚的地儿。
耿驴儿不再犟,俩人盲目地扎进树林子,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看不出东西南北,连走回沙漠都找不到路了!
东一头西一头地走了好久,耿驴儿又累又饿,一屁股坐下不动了,埋怨瞎猫不带点吃的喝的。
瞎猫说,这不想着追上小八爷和他们一起吃吗,听那些当兵的说陀林寨做饭可好吃了。
“驴爷不走了,死这儿算了!”耿驴儿往地上一躺,打算睡一觉再说。
“谁怕死似的!”瞎猫不甘落后也躺下了。
耿驴儿大眼睛一闭又忽地睁开,他看到空中好像有一条线:“瞎猫你戴眼镜看的清楚,那儿是啥玩意儿?”
瞎猫顺着他手指在树梢上看到有个黑线缠了一圈,又向远处延伸,一骨碌爬起来:“这东西肯定是人拴上去的,跟着它走就能找到人了!”
“还是你脑袋好使,一点不瞎!”耿驴儿夸他一句,站起来跟他走。
这条线隔不远就在一棵高树上绕个圈,然后依旧在空中向前,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俩人渴的己经不想说话,唯一能支撑走下去的,就是跟着那条黑线到头了会有人家。
走着走着,瞎猫忽然停住,对耿驴儿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招呼他哈下腰,耿驴儿高出他一头,只有伏低了身子才能让他对着耳朵说出一句骇人的话:“有鬼子!”
在他的指点下,耿驴儿也看到了,前面草丛里有个穿着鬼子服的人,靠着一棵树不知是干什么,肩头一把钢枪,在透过树梢射进来的阳光里发出刺眼的光芒。
“咱俩慢慢转身逃吧!”瞎猫对他耳朵说。
耿驴儿又瞅了一会儿:“好像就一个人,咱逃啥?”
“不管几个人,他有枪,咱有啥?”
耿驴儿后悔道:“把白大厨的菜刀摸来好了,现在啥也没有。”
瞎猫再次对着后面做了个乌龟爬的手势,耿驴儿西下一打量,捡了根粗树枝拿在手里:“你当王八逃去吧,我去杀鬼子!”
说罢弯着腰向鬼子摸过去,瞎猫拦不住,只好叹口气跟在后面。
耿驴儿离鬼子越来越近,能确定只有这一个鬼子,而且耷拉着脑袋像是在睡觉,对他的挨近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有一步,耿驴儿扬起树枝想砸鬼子,瞎猫赶紧示意他先取枪。
是呀,树枝太轻了,砸一下也没多大伤害,耿驴儿扔了树枝,张开大蒲扇似的手,慢慢靠近,首到一把抓住枪管。
鬼子被惊醒了,连忙夺枪,但枪管己牢牢握在耿驴儿手里,耿驴儿猛地往上一举,带着鬼子站起来,又顺势一脚把鬼子踹倒。
瞎猫也顾不得害怕,一个虎扑上去把鬼子按住。
鬼子哇哇大叫,推着瞎猫却挣脱不开,让瞎猫找回了在叶县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耿驴儿己经调过枪口对准鬼子,却吃惊地说:“这是鬼子吗?”
瞎猫也看清了手里的俘虏,见他虽然脸涨得通红,嘴里叽里呱啦地发着咒骂,但明显是个还没有他岁数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