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特务老钱下班了,快到自家门口时,被一个后生拦住:“是钱叔吧,窝瓜屯的张木匠让我来找你!”
老钱对后生印象不错,戴个眼镜显得有点斯文,关键是手里还提着两坛当地有名的老酒,又是自己老乡推荐过来的。
他问:“你是窝瓜屯的?”
后生就是瞎猫,不远处就躲着宋青一,这些话当然是熟悉老钱的宋青一教的。
瞎猫说:“我倒不是窝瓜屯的,是叶县人,因为有点事来办想托人,正好张木匠张大叔去叶县,他和我爹熟,知道后让我来找钱叔,说钱叔人好有能力还仗义,兴许能帮上我的忙!”
老钱听得高兴:“走,家里唠去!”
瞎猫怕言多有失哪敢跟他多唠,把老酒奉上说:“不多耽误钱叔了,事儿在这儿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说吧,冲着老张能帮上忙的我指定帮忙!”老钱接下了酒。
“我们叶县有个覃浩,就是一个眼睛坏了的那个人,他欠我家的债,从叶县离开就没回去过,听说是来了你们那个地方,我就想问问他在吗?”
老钱神情紧张起来,左右看看说:“你真是张木匠让你来的?他长啥样你跟我说说!”
宋青一敢让瞎猫来说出张木匠,是因为张木匠来安阳找老钱时他见过其人,早就教好了瞎猫,所以老钱听了瞎猫的描述便彻底相信了。
“孩子啊,那个覃浩的账你别惦记了,他跑了!”
瞎猫惊问:“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听说我来要账就跑了,钱叔你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吗?”
老钱说:“咋可能是因为你那点小账呢,我跟你说,他是共党!”
“啊?他不是早就不当共党了?”
“我跟他也不熟,我在医院养伤住了几个月,出来后这个独眼龙就在我们那儿坐办公室了,仗着和队长关系好也不咋理我们这些小人物,可没曾想前些日子抓了个共党游击队的人,竟被他给救走了!”
老钱叮嘱道:“这事牵扯太大你可别再找他了,要不是老张对我评价这么高,我都不该跟你说这些的,记住,任何人问起别说我说过这些话噢!”
瞎猫赌咒发誓表示不会说出这事,又沮丧地说:“看来是没人知道上哪儿找到这个人啦!”
老钱说:“他救的那个共党是岭西游击队的人,八成也去那儿了!”
“钱叔还是你行,那我走了!”
老钱再三叮嘱瞎猫别乱说话,又让他给张木匠带好,才拎着酒回到家里。
老婆见了训他怎么又买酒,老钱说是别人送的,老婆不信,老钱就吹嘘道:“你是瞧不上我觉着我没能耐,外界可都听说我有能力拿东西来打听事儿,所以说你还是见识短呢!”
“谁打听啥了?”
老钱刚要敞开了白话,又想到什么憋回去了,拧开酒坛子闻了一下,满意地笑了,对老婆道:“嘿嘿,张队长总说我管不住嘴,我今天就不跟你说,想知道啥你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