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少爷是盗门的一朵奇葩。
他爷爷是京都大盗花千手,徒子徒孙遍布全国,且做过一些劫富济贫的事博得几分侠义名声,可惜在偷一个督军时被乱枪打死,一身绝活没能传给嫡孙。
那年花少爷刚西岁,其父早就不知下落,爷爷的一个徒弟为避督军,带着花少爷逃到安阳落脚,这边有不少花千手的故旧门生,能有个照顾。
很多老贼都叫花少爷一声师弟,所以花少爷虽是遗孤,在安阳盗门却有很高的地位,但这人吃不了苦,那些盗门绝技有人肯教奈何他不肯练,徒有一身骄纵脾气,手法还不如三流小贼。
这次他带了几个跟着混吃混喝的兄弟本来想堵在外面坐享其成,被同道们骂的挂不住脸,竟想了这么一出,冒充鬼子来讨要玉观音。
盗门也跟戏班子差不多,各种服装都有些,花少爷平时就牛哄哄的,演起鬼子来也不怯场,何况手底下小兄弟里就有白天来顾府蹭吃喝的,知道有个鬼子叫浅水。
要说盗门中人都是惯于隐匿,害怕被人记住脸,但花少爷和他的伙伴们不同,行事极为高调,所以花少爷一起扮鬼子的那个大头一出门就被人认出来了。
这一天活得很精彩的刁小六随着病时迁来顾府找机会,看到群狼环伺,两人自忖不够分量,就没做更多的努力,在大门外的阴暗处待着,就像球迷一样等着看比赛的结果。
大头出来走了两步,立刻过来两个小兄弟,大头附耳交代了几句就进去了,那两个则推出一辆黄包车,一个拉着另一个急步跑起来。
病时迁说,跟上那两个小子,花少爷这单咱们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黄包车跑到离顾府三里开外的一条胡同藏了起来。
病时迁看看环境说:“他们这是要劫道啊,咱们也过去,等他们行动了再来他个黑吃黑!”
刁小六说:“我咋没看明白他们要干啥,咱们又怎么吃他?”
“没看明白啊,那你跟着我干就行,丑话说在前面,好处不少你的,东西得归我!”
“中,没迁哥我啥也捞不着!”刁小六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在一个接近胡同的垃圾箱后头躲了起来。
顾耀庭的车正在驶来,他抱着锦盒,心情复杂,身边坐着的花少爷不时地朝锦盒瞄上一眼。
大头坐在副驾,忽然叫了起来:“有车,快停要撞上了!”
阿二见一个从胡同里跑出来的黄包车径首朝着车子撞了过来,急忙踩刹车,汽车停住了,黄包车夫也扔了车把跳到一旁,但车上的乘客摔了出来,一轱辘滚到车头下面。
花少爷像太君一样吼道:“怎么开的车?”
阿二和大头都下车去查看,那个拉黄包车的叫起来:“这人是被你们撞的你们得管,还得赔我车!”
车底下那坐车的哎呦哎呦地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阿二说:“我车没碰到你可别讹我!”
坐车的说:“你有没有良心啊,先把我弄出去再说!”
阿二蹲下身去拽那人,黄包车夫却去车上拉扯顾耀庭:“你是有钱的老爷,你得赔我车,这车子是租来的,全家不吃不喝也赔不起!”
顾耀庭推开他的手:“你不要跟我这耍无赖,有什么事让警察来处理!”
“你们有钱人就是心黑的很,警察来了也是替你说话!”黄包车嘴里喊着突然出手把那锦盒抢了过来:“你不赔车我就拿你的东西顶账!”
“哎哎,你给我拿回来!”顾耀庭急忙下车索要,黄包车夫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