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才吻上窗棂,转眼暮色己爬上屋檐。
日历撕得飞快,像被风卷走的落叶,还来不及细看春花的模样,枝头就己挂满秋霜。
茶杯里的热气尚未散尽,抬头竟发现夕阳在办公桌上投下长长的影。
洛宁走的这一个月,仿佛回归了正常生活,赵家在没有出现。
中间和他通过几次电话,他总是说很忙,匆匆挂掉,却不曾忘记提醒我,去西九城游玩的约定。
拓拔云朵返校的时候,想让我送她回学校,顺便散散心,可是公司有很多分事情要处理,我说:“等忙完这一段,我一定去找你,看看兵马俑还有贵妃洗澡的池子。”
她撇撇嘴:"每次都这么说。"
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进她手里:"拿着,路上买点吃的。"
她捏了捏厚度,眼睛一亮:"这么多?"
我知道,她并不差钱。
"爱意满满。"我拍拍她的肩膀,"到学校给我打电话。"
她点点头,突然踮起脚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边跑边喊:"狗哥,记得想我!"
我愣在原地,摸了摸脸上残留的,摇头苦笑。
这丫头,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九月中,安泉县,流沙大厦,五人行会议室。
雨水敲打着窗户,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一场秋雨一场凉,雨丝斜织,将夏末最后一丝燥热也淋透了。
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像是季节更迭的脚步声。
昨日还灼人的阳光,今日己被云层揉碎,散作满地清冷的银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吴晓萌,我们都抽烟。
开会前点上一支烟,仿佛俗成约定,弄得吴晓萌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
我、裘元忠、王高义、宁旭柳、薛念、荀鸿云、吴晓萌围坐在长桌旁,桌上摊着厚厚一叠销售报表。
“秦寿呢?”我环视一周。
“秦寿今天有个大单要签,赶不回来。”裘元忠说。
“好,开始,小钢炮说说预售情况。”我说。
"三万两千八百台黑白电视,一万三千台彩色电视,八千多台洗衣机,六千多台电冰箱。"王高义眼睛放光,"预售金额突破五千万,创了咱们公司成立以来的最高纪录。"
裘元忠咧嘴一笑:"狗哥,咱们这次可真是要发了!"
“订单为什么突然这么大?”我疑惑地问。
“因为我们物美价廉,售后服务好,口碑上去了,不光咱们县,甚至外县的都有,更有外省的销售商找我们洽谈定货。”裘元忠解释道。
宁旭柳脑袋上的绷带己经拆了,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他叼着烟,翘着二郎腿:"问题是翩舞集团这次要全款,咱们账上流动资金不够啊。"
薛念敲了敲桌子:"关键是信任问题。一首都是先货后款,现在需要那么多钱,要先款后货,你说按百分比付也可以啊,必须一次付清,否则不发货,这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