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丝燃烧,青烟袅袅上升,像是郑毅的灵魂最后吐出的烟圈。
"狗哥……"拓拔云朵声音发颤,递过来一把铁锹。
我没接,只是抓起一把黄土,缓缓洒在棺盖上。
一捧土,一声兄弟。
再一捧,一生情义。
赵秋芳站在一旁,忽然捂住嘴,肩膀剧烈颤抖。
拓拔云朵扶住她,低声说了什么,她却猛地挣脱,走到吴晓萌跟前,接过纯金的白玉兰,放在郑毅的灵柩前:“孩子,一路走好,缺啥,告诉娘!”
"狗剩子!你他妈说话不算话!"荀鸿云声音嘶哑,像是要把所有的恨和痛都吼出来,"你说过要和我结为儿女亲家的!"
他默默从腰间里抽出一把匕首,那是郑毅送他的,刀柄上刻着"五人行,生死同"。
他将匕首插进墓前的泥土里,冷声道:"狗剩子,你的债,我们己经给你讨了,赵秋俊和林子浩进去了,法律会还你公道。"
风突然变大,卷起地上的纸钱,在空中盘旋。
艾莉丝站在我身旁,金发被风吹乱,她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郑毅的灵柩。
最后一铲土落下,墓碑立起。
黑色花岗岩上,刻着简单的几个字:
郑毅
1971。3。21-1990。7。17
兄弟在,江湖不远!
兄弟情,一生不灭!
兄弟义,世代不忘!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一下。
"狗剩子,等着。"我低声说,"很快,就会有人下去陪你了。"
八月,街上的行人渐少,偶有一二,也是行色匆匆,恨不得一步跨入阴凉处。
柏油路软了,踏上去便黏住鞋底,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狗伏在屋檐下,舌头拖得老长,喘着气,眼睛半睁半闭,显是热得发昏。
卖冰的小贩倒是生意兴隆,毛票硬币叮叮当当落入他的口袋,一脸开心幸福模样。
午后的蝉鸣尤其刺耳,一声接着一声,不知疲倦地叫着,仿佛要将这暑气叫得更浓些。
孩子们却不怕热,三五成群地跑到河边,扑通扑通跳下水去,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着光,转瞬又落入河中。他们的笑声与蝉鸣混在一处,倒显出几分生气来。
安泉县五人行总部。
司宜人来到五人行,做行政主管。
我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看着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八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上,茶杯里的热气在光线中袅袅上升。
"狗哥,你的茶。"司宜人将新泡的龙井推到我面前,她今天穿了件淡青色的旗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比初见时多了几分温婉。
我点点头,目光却依然停留在街对面那辆黑色奔驰上。
那辆车己经停在那里两个小时了,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别看了,"洛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那是赵承丰的人,从三天前就开始跟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