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仔细看了一眼洛宁,三十岁左右,脸庞刚毅,线条硬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样的人竟然是薛念的徒弟?薛念到底是什么人?
车子在平安城的边缘地带行驶,这里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墙壁斑驳,墙壁上还残留着各种运动和政治宣传的痕迹,只是如今那些字迹都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模糊不清。
远处几盏昏黄的路灯下,偶尔有几个叼着烟的小混混模样的人在游荡,看到我们的面包车疾驰而过,也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便又缩回他们那充满着廉价酒气和廉价香烟味道的小角落。
洛宁将车停在一个看似废弃的仓库旁,这里曾经是平安城某个国营工厂的仓库,随着时代的变迁,工厂倒闭,这里也逐渐被遗忘。
“这里暂时安全。”洛宁跳下车,伸了个懒腰,眼睛却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我扶着赵秋芳下了车,拓拔云朵紧跟在我身后,她抬头看了看那仓库的屋顶,上面还有一些生锈的通风管道和几块破碎的琉璃瓦。
“先把阿姨安置好,我们再商量接下来的计划。”薛念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这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小心翼翼地进入仓库内部,仓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地上堆满了杂物,破旧的箱子和腐朽的木材杂乱无章地堆积着。
我们找到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将赵秋芳安置在一个用破旧木板临时搭建起来的“床”上。
也许真的累了,赵秋芳和衣躺下,不一会发出轻微的鼾声,拓拔云朵脱下自己的短袖衬衣,轻轻地披在赵秋芳身上。
“赵家想置我们于死地。”我望了众人一眼,“偏偏不能让他们如意。”
“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赵承丰还是高官,我感觉这一战我们凶多吉少。”拓拔云朵悻悻地说。
“云朵,你打电话问下拓拔叔,他那里有什么消息吗?”薛念说道。
薛念点点头,摸向腰间的挎包,才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赵秋俊给收走了。
“包让赵秋俊给拿走了,东西都在包里。”拓拔云朵一脸无奈。
“用我的。”洛宁从腰间拿出大哥大递给拓拔云朵。
拓拔云朵接过大哥大,拨通了拓拔鸿远的电话,按下免提键。
“喂。”拓拔鸿远的声音很疲倦。
“是我,爸。”拓拔云朵说话间,眼泪如珍珠般落下。
“云朵,你没事吧?”拓拔鸿远关切问。
“我没事,爸,你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能打听的,都打听了,听说是林狗碰的事情,都表示无能为力,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连我们市的一把手都婉拒了,整个市的警察都在抓你们呢,你们要注意安全。”
“爸,我知道了,你和妈妈没事吧?”拓拔云朵担心地问。
“没事,放心,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你们照顾好自己,我再想想办法。”拓拔鸿远叹息一声。
英雄垂暮,一声长叹飘散风中,满心无奈电流中消失,徒留酸涩。
“好的,爸,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现在很安全。”拓拔云朵环视一周说。
“云朵,狗碰在你身边吗?”
“在,爸。”
我听见拓拔鸿远喊我,“拓拔叔,您说。”
“照顾好云朵和你母亲,我相信你定能转危为安。”拓拔鸿远语气坚定地说。
“请您放心,拓拔叔,我一定会照顾好云朵。”我信誓旦旦说。
“好,有消息我再给你们联系。”
拓拔鸿远挂了电话。
仓库内,昏黄的应急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投下斑驳的光影,众人的影子被拉长,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无声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