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陈叔达的回应,杨晨第一时间便去了李靖的营帐。
侯君集等几位副将都在,听到陈叔达要独自前往凉州城,或不屑或不忍,没人觉得陈叔达此次前去还有机会活命,可人家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总不能让人家放弃吧!
李道宗还是问道:“驸马,难道不能规劝一二吗?至少等我等攻下凉州城,手中有些许筹码再让陈大人前去谈判不迟!”
李大亮、薛家兄弟也觉得理应如此,人家己经攻入大唐了,十几万大军蹲在凉州城外,鬼会相信只是做做样子。
知道陈叔达身份却不能公布的李靖此时有些为难,若按照这种说法,陈叔达前去的确不合适,可人家本就是细作,何来生命危险一说?
陈叔达撩开军帐走了进来,正气凛然道:“老朽还是得先行前去,若是可以让吐谷浑撤兵,不仅免除了将士的征战之苦,我大唐也会少千万户永远等不到孩儿归家的百姓。”
一众将军无不为陈叔达的大义所感动,纷纷拱手示意,心中暗自下了决定:日后朝堂上哪怕再与文官不对付,也绝对不与陈叔达争辩。
薛万均、薛万彻兄弟开口劝道:“我们大唐将士本就是为了抢回自己的领土,何须让你一孱弱老叟前去送死?那伏允老儿岂不是笑话我大唐皆是酒囊饭袋之辈?”
陈叔达面含微笑道:“可出使番邦亦是我礼部之责!吾本就是为此而来,难道两位将军要陷老夫于不忠不义之地?此番前去,我小心些便是。”
薛家兄弟嘴巴微张,他们本就不如文官善辩,己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李靖见状,沉声道:“既然陈大人心意己决,我等也不便再阻拦。只是此番前去,凶险万分,还望陈大人多加小心。我会安排一队精锐暗中护送,若有不测,也好接应。”
陈叔达抱拳致谢:“多谢李将军!有此安排,老夫便放心许多。只是这护送一事便免了吧,老夫一人足矣。”
侯君集上前一步,拱手道:“陈大人,此番前去,若伏允那老儿不肯罢兵,您打算如何应对?”
陈叔达目光坚定,缓缓道:“若能以口舌之力,说动伏允撤兵,自然是好。若他执意开战,老夫也定不会让他小瞧了我大唐的气节。我定会据理力争,阐明利害,即便身死,也要让他知道,我大唐并非好欺!”
高甑生冷哼一声道:“气节?气节有何用?有活命重要?不过徒增笑料罢了!”
李靖听到高甑生的发言,怒斥道:“够了,陈大人辛苦随军三月有余到达目的地,让其临时退缩,未来如何面对朝中同僚。”
陈树达也附和道:“谢大将军成全,请给老夫一匹马,明日一早,我便孤身前往凉州城!”
陈大人,你今日便书信一封,让仁贵将唐使入城的消息传达到过去。
翌日清晨,凉州城门缓缓放了下来,一道身影立于城门外,似是在迎接大唐使臣,陈树达独自驱马便随着那人入了凉州城。
下午,一具尸体便被挂到了城门楼上,陈树达似是己经死于吐谷浑之手。
军帐中气氛顿时格外压抑,李靖双眼紧闭,不知在想何事,两个呼吸后,沉声道:“明日一早,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