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似懂非懂地点头,小脑袋转了转,又看向陶非,眼神里带着点“抓包”的得意,“那爸,你不喜欢妈吗?怎么不给妈剥虾?”
陶非被儿子问得一愣,下意识看了田辛如一眼。
见她正似笑非笑地挑着眉,眼底满是促狭,只好拿起一只虾,手指有些笨拙地捏住。
他的手常年握枪、握笔,指腹带着薄茧,捏着滑溜溜的虾壳总有些不稳,好不容易捏住虾头往下一扯。
虾仁被捏得微微发瘪,虾黄还溅了点在桌布上。
他费了半天劲,才剥出一只不算完整的虾仁,往田辛如碗里一放,耳根悄悄红了,“给。”
田辛如笑着夹起来,故意把虾尾往他嘴边凑了凑,“老陶,你亲手剥的虾,你自己可得尝尝。”
陶非没躲,张嘴咬了半只,眼里的无奈混着笑意,倒比平时多了几分烟火气。
陶非继续拿起另一只虾,指尖笨笨地捏住虾头。
虾壳滑溜溜的,总从他指缝里溜开,好不容易捏住了,一使劲,虾黄溅了点在桌布上。
田辛如笑着递过湿巾,“还是我来吧,你那手,拿枪还行,剥虾就算了。
刚才那只都让你弄碎了,浪费。”
陶非嘿嘿笑了两声,倒也不逞强,顺势把虾递给妻子。
田辛如剥虾的动作很轻柔,指尖捻着虾壳边缘,轻轻一掀就剥开半片。
陶然看得眼睛都首了,嘴里的鸡翅还没咽下去,含混不清地喊,“妈剥得比爸好!还快。
爸你跟杨叔叔学一下!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季洁的碗里又多了只虾仁,杨震的指尖蹭过她的碗沿,带起点微热的水汽,“吃你的,看什么呢?”
她低头,看见碗里的虾仁己经堆了三只,像座小小的白雪山。
杨震夹了个可乐鸡翅,专挑翅中最嫩的部位,油汁滴在碗沿上。
他随手用纸巾擦了擦,语气自然,“这个你爱吃。”
“我自己有手能夹。”
季洁嗔了他一句,声音里却没什么力道,牙齿咬开鸡翅的脆皮时,甜丝丝的酱汁在舌尖漫开来,带着点说不出的暖意。
“我知道你有手。”
杨震笑得痞气,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带着点认真,“可我想给你夹啊。
毕竟……”
他拖长了调子,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光闪了闪,“咱们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嘛,试用期也得好好表现不是?”
陶非在旁边听得实在受不住,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语气里带着点“控诉”,“杨处,你这随时随地都在宣示主权,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们这还坐着呢,别教坏我儿子。”
话虽如此,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田辛如也跟着笑,凑近季洁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像说什么秘密,“你看你,把杨处迷的。
以前听老陶说他在局里很严肃,现在看来传言有误。”
季洁的耳尖更烫了,低头扒了口饭,米粒的清香混着鲈鱼的鲜味漫过来。
她碗里的菜堆得像座小山,清蒸鲈鱼、番茄豆腐金针菇……
全是她爱吃的,杨震还在不停地往里面添,嘴里念叨着,“这个清淡”“那个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