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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草原八部（第5页）

“念你初犯，罚没三百斤羊毛，再抽二十鞭，

鞭完，仍准你明年多养羊一百只，补回今日之数。”

既示雷霆，又开生路。八部贵族噤若寒蝉，牧民却暗暗点头。

同罗部雪帐医局，顾若槿推出“羊毛票”：

凡到她处看病的牧民，可先赊药，以羊毛抵偿；

痊愈后，按市价折羊毛，由监牧使代扣，

既免牧民奔波，又保证税赋足额。

票为桑皮纸小券，上印女医官小像，背后盖“雪菩萨”红章。

一月之内，印发羊毛票一千二百张，收得羊毛七千斤，竟比往年多出三成。乌质勒感慨：“宋人把羊毛变成了银子！”

腊月十五，八部岁赋全部入库：

白羊毛十六万斤、紫绒三万斤、马驹一万三千匹、羯羊八万只。

章衡命人在铁勒川立“雪原税仓”，仓墙以冻土夹鲸骨，内铺羊毛毡，火盆恒温，可存三年不蛀。

又于仓侧筑“八部学堂”，以鲸骨为梁，松板为壁，上覆羊毛毡顶。

学堂外悬一联：

“雪中生羊毛，字里出龙章。”

第一批学生，是八部贵族子弟六十人，兼收宋军子弟二十人。

课程：

上午——《千字文》《算学启蒙》；

下午——火枪拆装、马驹烙印、雪屋营造；

夜课——鲸油灯下，讲《岳将军破辽》《狄武襄雪夜袭昆仑关》。

除夕前夜，雪原澄澈，星斗低垂。

八辆雪橇车满载羊毛、马驹，在狄咏护送下，缓缓驶入南方地平线。

车辙像八条黑线，割开白色世界，一路指向燕京、指向汴京。

章衡立于铁勒川最高雪丘，负手目送。

身后，八部酋长依次上前，各捧一只初生白羊羔，跪献雪台。

乌质勒以生硬的汉语高呼：

“愿大宋的龙旗，像冬天的羊毛——

越冷，越厚；

越厚，越暖！”

北风卷起羊毛雪，漫天皆白。

章衡低声应和：

“愿你们的孩子，

明年能用宋笔，写下自己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