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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心火劫(第2页)

老药农看着他那笨拙而焦急的样子,摇了摇头,从怀里摸索出一个火折子,拔掉盖子,凑到嘴边用力一吹,一点微弱的橘红色火苗亮了起来。他蹲下身,将那火苗小心翼翼地凑到孙承岳堆好的湿柴下,耐心地引燃那些相对干燥的草芯。浓烟顿时滚滚而起,呛得人睁不开眼,但那微弱的、摇曳的火焰,终究是升腾了起来,给这冰冷死寂的破庙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和暖意,也似乎让那无形的污秽之气稍稍退避。

火光跳跃着,映照着老药农专注配药的侧脸,也映照着孙承岳沾满泥污、写满焦虑和疲惫的面庞。他将那几块破毡布尽可能地在火堆旁烤干,然后小心翼翼地盖在胡灵儿冰冷的身上,试图用这凡俗的温暖去对抗那深入骨髓的阴寒劫气。

老药农将铜药罐架在火堆旁,又拿出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将里面的清水注入药罐。水很快烧开,苦涩的药味混合着一丝奇异的草木清气,在浓烟弥漫的破庙里弥漫开来,顽强地对抗着污浊的气息。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破庙外,风雨如晦,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庙内,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药罐里咕嘟咕嘟的沸腾声,以及胡灵儿偶尔发出的、痛苦而微弱的呓语。

孙承岳守在火堆旁,一动不动,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他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胡灵儿苍白痛苦的脸庞。每一次她的眉头因痛苦而蹙紧,每一次她无意识地因寒冷而颤抖,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体内那浩瀚的混元斗战炉,感应到主人剧烈波动的情绪、守护的执念以及对那劫气的愤怒,发出低沉而不安的嗡鸣,炉火虚影在丹田深处翻腾咆哮!弑神棍意更是蠢蠢欲动,渴望撕碎一切带来痛苦的根源,将那污秽的劫气彻底湮灭!

但他只能强行压制!如同用血肉之躯堵住即将喷发的火山!每一次力量的悸动都让他心惊肉跳,唯恐一丝泄露便引爆这劫气笼罩的危局!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观想混元道果包容一切的玄奥轨迹,强行镇压那股毁灭的冲动,任由那反噬的力道在经脉中冲撞,带来阵阵撕裂般的隐痛。

终于,药煎好了。深褐色的药汁在陶碗里散发着浓烈苦涩的气息,隐隐透着一股草木的生机。

老药农端起药碗,走到胡灵儿身边。孙承岳连忙上前,小心地将昏迷的妻子半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她的身体依旧滚烫,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那缠绕的劫气似乎被药气和火堆的暖意稍稍压制,但依旧盘踞不去。

“丫头,喝药了。”老药农的声音难得地放柔和了一些,他舀起一勺药汁,凑到胡灵儿唇边。

或许是那苦涩的气息刺激,或许是孙承岳怀抱的温度,胡灵儿紧闭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竟微微张开了干裂苍白的嘴唇。老药农小心翼翼地将药汁一点点喂了进去。

苦涩的药汁入口,胡灵儿本能地蹙紧了眉头,身体微微抗拒。孙承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很快,或许是那药性中蕴含的微弱辟邪生机暂时压制了部分劫气,她紧蹙的眉头竟缓缓舒展了一丝,虽然依旧昏迷,但吞咽的动作却顺从了许多,一丝极其微弱的琉璃清光在她眉心一闪而逝,仿佛心光得到了片刻喘息。

一碗药汁,在孙承岳屏息凝神的注视和老药农的耐心下,终于喂了下去。

老药农放下碗,长长吁了口气,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也耗费了不少心神。他重新给胡灵儿掖好破毡布,又探了探她的额头和脉搏。

“热毒和那股邪祟之气暂时被药力压下去一点,”老药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看向孙承岳,“但这药只能吊住一口气,让她不至于立时三刻就……能不能熬过今晚,就看她的造化,也看……”他顿了顿,清亮的目光再次深深看进孙承岳焦灼的眼底,仿佛要穿透那凡俗的躯壳,首视其下翻涌的惊世之力与沉重的枷锁,“也看她心里那盏灯,能不能压住那股被‘邪祟’引燃的‘心火’了。”

心火?被“邪祟”引燃的心火?

孙承岳心头猛地一震!他低头看着怀中依旧滚烫却似乎安稳了一些的妻子。老药农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灵儿的高烧,难道不仅仅是因为瘟疫病气和劫气侵蚀?更是因为她那纯净的琉璃心,在目睹人间惨状、感同身受却因顾忌劫气反噬而无法动用净化伟力时,被强行压抑的悲悯、愤怒与净化本能所点燃的“心火”?这心火与劫气内外交攻,才让她如此凶险!

“老人家……”孙承岳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深深的忧虑和后怕,“这‘心火’……如何能压?”他问的,不仅是救治之法,更是在这劫气枷锁下,如何平息道心煎熬的困境!

老药农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破庙残破的门口,望着外面依旧没有停歇迹象的瓢泼大雨,那浑浊的眼睛里映着远处衙门口那两点微弱的、如同鬼火般的灯笼光。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佝偻,却又透着一股历经沧桑的沉重。

“压?”他苍老的声音飘散在风雨里,带着一种近乎悲凉的嘲讽,“老头子只会采药熬药,治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病。这看不见摸不着、从心里烧起来、又被‘邪祟’添了柴的火……怎么压?”

他慢慢转过身,清亮的目光再次落到孙承岳脸上,那目光仿佛穿透了皮相,首抵灵魂深处,看穿了那力量与枷锁并存的本质。

“这火,要么烧干净了污秽(连同自身执念),要么……就把自己烧成灰。”老药农的声音低沉下去,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雨滴砸在孙承岳的心上,“熬吧。熬得过这漫漫长夜,熬得过这透骨的寒和焚心的火,熬得过那‘邪祟’的侵蚀……或许……还能见到明天的日头。”

他的话语,仿佛也暗指这笼罩小镇的劫数本身。说完,他不再言语,默默地走到火堆的另一边,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耗费了他太多心力。只有那依旧燃烧着的、散发着微弱光热的火堆,在破庙中央跳跃着,映照着两张同样疲惫而沉重的脸庞,以及草堆上那个在生死边缘、与劫气与心火双重抗争的身影。

夜,更深了。雨,似乎永无止境。破庙里,只剩下风雨声、柴火的噼啪声,和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等待。孙承岳紧紧抱着怀中的妻子,感受着她滚烫的体温、微弱的心跳以及那如跗骨之蛆般缠绕的劫气,仿佛抱着在惊涛骇浪中随时会倾覆的孤舟。

老药农那句“心火”与“邪祟”的警示,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

熬过去……如何熬?以凡躯?以道心?在这天道劫气笼罩的死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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