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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幻境（第2页）

是熔岩湖边。场景重现得一丝不差。翻滚的暗红色岩浆，空气中弥漫的硫磺恶臭。但这次，没有许博涵的急速，没有他的硬抗。

他看到王铁柱被那头六层蜥王的尾巴扫中，胸口整个塌陷下去，鲜血和内脏碎片从口中喷出。他看到赵刚被熔岩吞没，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他看到卫子炎被蜥王的吐息点燃，变成一个翻滚的火人。

“不……不是这样的……”谭辰喃喃自语，他想冲过去，但双脚像被钉在原地。

“就是这样。”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猛地扭头，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旁边，眼神冷漠，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伤痕。

“看看你多没用。”那个“谭辰”指着惨烈的战场，“没有许博涵，你什么都不是。没有你，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得这么惨。”

幻象中，王铁柱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艰难地转过头，涣散的目光投向谭辰的方向，嘴唇动了动，没有声音，但口型很清楚：“为……什么……不救……我们……”

谭辰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巨大的愧疚和无力感像岩浆一样淹没了他。是啊，为什么自己不够强？为什么没能救下他们？

“你谁也保护不了。”旁边的“谭辰”继续说着，声音带着嘲讽，“你以为你变强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谭辰低头，看到自己双手布满老茧，但手臂却在微微发抖。背上的王铁柱传来真实的重量和微弱的呼吸，提醒他现实。

“放下他。”旁边的“谭辰”声音充满诱惑，“放下他，你就能轻松走出去。你还有机会变得更强，不用再背负这些累赘。”

“他不是累赘！”谭辰低吼，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不是吗？”旁边的“谭辰”冷笑，“上次是柱子哥，下次是谁？许博涵？你能保证每次都来得及吗？承认吧，你负担不起。你的力量，根本不够看。”

幻象中，队友惨死的画面再次重复，王铁柱那无声的质问一次次撞击他的神经。

谭辰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汗水顺着鼻尖滴落。他看着幻象中地狱般的场景，又感受着背上真实的重量。放弃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出来。

他慢慢弯下腰，试图将王铁柱放下。这个动作让他臂骨的压力骤减，带来一丝扭曲的轻松感。

就在王铁柱的身体即将脱离他后背的瞬间，他停住了。他闻到王铁柱身上混合着血污、汗水和草药的气味。他感觉到王铁柱微弱但顽强的脉搏透过衣物传到他的背上。

他想起了在熔岩湖边，王铁柱把断后的位置交给他时，说的不是“你去死”，而是“活着回来”。想起了在营房里，王铁柱把炽火草精粹塞给他时，咧嘴笑骂“别给老子浪费了”。

“啊——！”谭辰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猛地将王铁柱的身体重新往上颠实。他站首身体，眼睛赤红地盯着旁边那个冷漠的“自己”。

“我的力量是不够！”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狠劲，“是不够一下子打死蜥王！是不够把你们都平平安安带回去！”

他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

“但我能站在柱子哥前面，替他挡一下！我能把受伤的兄弟从火里拖出来！只要我还没死，我就还能挡，还能拖！”

他朝着那个幻象“自己”迈出一步，背脊挺得笔首，尽管双腿还在打颤。

“觉得我负担重？那就来试试！看你能不能从我背上，把我要护着的人抢走！”

他体内的涅槃神火似乎被这股决绝的意志引动，“轰”地一下在体表腾起一层薄薄的金红色光晕，并不炽烈，却异常稳固。

旁边的“谭辰”幻象像是被火焰灼伤，扭曲了一下，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消散在空气中。熔岩湖的惨状也如同退潮般消失。

通道前方，许博涵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谭大哥，你也出来了？”

谭辰深吸一口气，感觉背上的王铁柱似乎不再那么沉重。、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