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府的盛夏总裹挟着湿热的风,通和集市的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西域商队的驼铃在蝉鸣中显得格外清亮。陈文瀚刚在便民巷的茶摊敲定与南洋的胡椒贸易,便见韦小宝顶着烈日,手里攥着个冒烟的琉璃瓶,跌跌撞撞跑来,声音里满是慌张:“帮主!不好了!城西的清凉寺遗址上空,突然冒出了奇怪的蓝光,好多百姓去看热闹,都被晃得眼睛疼!”
“蓝光?”陈文瀚心中一紧,放下茶碗便往城西赶。刚转过街角,便见远处的天空泛着一层诡异的淡蓝色光晕,像是给穹顶蒙了层薄纱,光晕中心正是清凉寺遗址的青铜古钟。围观的百姓挤在遗址外围,有的捂着眼睛低声议论,有的举着草帽遮挡光线,满脸都是不安。
“陈帮主来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百姓们纷纷让出一条路。陈文瀚走到遗址边缘,抬头望向那片蓝光——光晕随着风轻轻晃动,落在青铜古钟上,竟让钟身的梵文泛起了微弱的银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钟体内部涌动。
“这光从昨夜子时开始出现的。”住在附近的张阿婆凑上前来,声音发颤,“起初只是一点微弱的蓝光,到了天亮就越来越亮,连井水都映着蓝光,俺家孙儿喝了水,今早还说头晕呢!”
陈文瀚蹲下身,查看遗址旁的井水——水面果然泛着淡淡的蓝光,伸手触碰,却没有任何异样的温度,只有一丝微弱的凉意。他刚想起身,便见卡文迪提着工具箱赶来,身后还跟着几位西洋商队的学者,其中一位白发老人正举着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天空的蓝光。
“这是‘大气光晕’吗?”卡文迪走到陈文瀚身边,眉头紧锁,“西洋曾出现过类似的光学现象,但多是雨后阳光折射形成的彩虹光晕,从未见过这般稳定的蓝色光晕,还与青铜古钟关联在一起。”
白发学者放下望远镜,用生硬的中原话解释:“这不是普通的光晕,蓝光中带着特殊的能量波动。我用仪器检测到,光晕的中心在青铜古钟内部,像是有某种物质在释放能量,才让周围的空气产生了光学变化。”
“物质?”陈文瀚心中一动,想起青铜古钟曾在煞气作乱时显现过异象,“难道是钟里藏着什么东西?”他刚想靠近古钟,却被苏婉卿拦住——她不知何时带着江南水勇赶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泛黄的古籍残页。
“文瀚,别靠近!”苏婉卿将残页递过来,“这是我从江南藏书楼找到的《清凉寺志》,上面记载,这座古钟是南北朝时期的宝物,钟内封存着‘水魄’,若遇阳气旺盛的年份,水魄便会苏醒,释放蓝光,若不及时安抚,蓝光会越来越强,甚至引发洪水!”
“洪水?”围观的百姓顿时慌了神,有的转身便想回家收拾东西,有的则围着陈文瀚,恳求他想办法。陈文瀚安抚好百姓,当即召集众人议事:“不管是水魄还是其他原因,当务之急是控制蓝光,防止出现洪水。卡文迪,你带着学者继续监测蓝光的能量变化;苏婉卿,你组织水勇在城西挖好排水渠,做好防洪准备;君正,你派人守住遗址,禁止百姓靠近;我与钱掌柜去查看古钟的结构,寻找安抚水魄的办法。”
众人各司其职,陈文瀚与钱掌柜来到青铜古钟前。古钟高约三丈,钟身上的梵文在蓝光映照下格外清晰,钟口处还残留着些许黑色的炭痕,像是很久以前有人在这里烧过东西。“钱掌柜,你看钟身上的纹路,是不是与中医的经络图有些相似?”陈文瀚指着钟身的梵文排列,“《清凉寺志》说水魄需要安抚,或许可以用针灸的原理,刺激钟身上的‘穴位’,压制水魄的能量。”
钱掌柜凑近观察,点头道:“确实相似!这些梵文的排列规律,与人体的三焦经极为相近,三焦主水液代谢,若能找到对应的‘穴位’,用特制的银针刺激,或许真能压制水魄。只是古钟材质坚硬,普通银针根本无法刺入,得用西域的寒铁打造特制银针。”
“西域商队的伊思玛仪刚运来了一批寒铁,我这就去取!”韦小宝自告奋勇,转身便往通和集市跑。不多时,他便扛着一块黑色的寒铁回来,钱掌柜立刻带着铁匠,将寒铁打造成数十根细长的银针,每根银针的末端都刻着微小的梵文。
与此同时,卡文迪带来了坏消息:“蓝光的能量越来越强,遗址周围的地面已经开始渗水,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日,城西便会被淹没!”苏婉卿也匆匆赶来,脸色凝重:“排水渠已经挖好,但根据监测,若蓝光引发洪水,排水渠根本无法应对,得尽快找到安抚水魄的办法!”
陈文瀚拿着特制银针,深吸一口气,爬上事先搭好的木梯,来到古钟的侧面。他对照着《清凉寺志》的记载,找到梵文中对应的“三焦经穴位”,将第一根银针缓缓刺入——银针刚接触钟身,便发出“滋啦”一声轻响,蓝光瞬间暗了几分,钟身的梵文也随之黯淡。
“有效!”众人欣喜不已。陈文瀚继续将银针刺入其他“穴位”,每刺入一根,蓝光便暗一分,地面的渗水也渐渐减缓。可当刺入最后一根银针时,意外突然发生——古钟猛地震动起来,钟口处喷出一股水柱,蓝光瞬间变得刺眼,地面的渗水速度也陡然加快!
“怎么回事?”陈文瀚急忙爬下木梯,钱掌柜拿着《清凉寺志》反复查看,突然一拍大腿:“糟了!残页上漏了一句,水魄苏醒时,需用‘阴阳调和’之法,咱们只用了银针刺激阴穴,却没有用阳气中和,反而激怒了水魄!”
“阳气中和?”陈文瀚看向远处的通和集市,突然想起一事,“清凉寺遗址曾是佛门圣地,佛门的钟声属阳,若能在古钟旁敲响大钟,用钟声的阳气中和水魄的阴气,或许能平息水魄的躁动!”
可清凉寺的大钟早已在战火中损毁,去哪里找大钟呢?正在众人焦急万分时,巴图骑着草原快马赶来,身后还跟着几名牧民,推着一口巨大的铜钟——这是科尔沁部的“镇族钟”,用草原的青铜打造,钟声洪亮,能传百里。
“陈帮主,听说平阳府有难,我特意带着镇族钟赶来!”巴图跳下马,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口钟在草原上传了三代,每次部落遇到危难,敲响它便能逢凶化吉,或许能帮上忙!”
陈文瀚大喜,立刻让人将镇族钟抬到古钟旁,卡文迪则带着工匠,用羊皮卷尺精准测量两座钟的距离,确保钟声能最大限度地覆盖古钟。“距离三丈最为合适,既能让阳气渗透古钟,又不会因距离太近引发共振。”卡文迪调整好位置,对陈文瀚点头示意。
陈文瀚深吸一口气,拿起钟槌,朝着镇族钟猛地敲下——“咚——”洪亮的钟声在城西回荡,声波仿佛化作无形的波纹,朝着青铜古钟扩散而去。奇迹发生了:随着钟声响起,青铜古钟的蓝光开始缓缓变淡,钟口处的水柱也渐渐减弱,地面的渗水彻底停止。
“再加把劲!”陈文瀚连续挥动钟槌,镇族钟的钟声一次比一次洪亮,青铜古钟的蓝光也一次比一次黯淡。围观的百姓们见状,纷纷跟着钟声拍手,有的还唱起了平阳府的民谣,声音与钟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温暖的力量。
半个时辰后,当最后一声钟声响罢,青铜古钟的蓝光彻底消失,钟身的梵文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有钟口处还残留着些许水渍,像是一场梦刚刚结束。百姓们爆发出阵阵欢呼,有的激动得热泪盈眶,有的则围着陈文瀚、巴图等人,连连道谢。
“终于没事了!”苏婉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多亏了巴图的镇族钟,不然咱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巴图笑着摆手:“咱们是一家人,平阳府有难,草原岂能坐视不管?再说,这镇族钟能帮上忙,也是它的荣幸。”
接下来的几日,陈文瀚派人清理清凉寺遗址的积水,卡文迪则带着学者继续监测古钟的情况,确保水魄不会再次苏醒。钱掌柜则根据《清凉寺志》的记载,配制了一种特制的药膏,涂抹在古钟的“穴位”处,防止日后出现异常。
百姓们也自发地来到遗址,有的帮忙清理碎石,有的则带来香火,供奉在古钟前,祈求平阳府永远平安。韦小宝更是别出心裁,在遗址旁搭起了一个小戏台,邀请江南的戏班来表演,戏台前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欢声笑语渐渐驱散了之前的不安。
一日午后,陈文瀚与众人坐在遗址旁的茶摊喝茶,望着恢复平静的古钟,心中满是感慨。“这次能化解危机,多亏了大家齐心协力。”陈文瀚看向卡文迪,“若不是你用羊皮卷尺精准测量钟的距离,钟声或许无法起到作用;若不是巴图及时带来镇族钟,我们也无法中和水魄的阴气。”
卡文迪笑着说:“这就是平阳府的魅力,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总有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伸出援手。就像那蓝光,看似是危机,却让我们看到了大家的同心协力,这才是平阳府最宝贵的财富。”
苏婉卿点头附和:“是啊,从抗击倭寇到开通商路,从援助草原到化解蓝光危机,每一次难关,都是靠大家的团结度过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我们同心同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青铜古钟上,为它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通和集市的灯火渐渐亮起,驼铃声、商贩的吆喝声、百姓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平阳府最动听的乐章。
陈文瀚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知道,蓝光危机只是平阳府漫长历程中的一个小插曲,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与机遇,但只要众人同心,只要这份跨越地域的情谊永存,平阳府定能像这青铜古钟一样,历经风雨却始终屹立不倒,永远守护着这里的百姓,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与繁荣。
月光升起时,青铜古钟静静地立在清凉寺遗址旁,钟身的梵文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团结、勇气与温情的故事,也在祝福着平阳府的未来——一个永远充满希望、永远同心同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