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那位沉默寡言、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老管家,正用一种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墨绿色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诚司重新清理包扎过的右臂上。药膏接触皮肉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轻响,腾起带着苦味的白烟。
“还有两个疗程。”
管家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诚司靠在冰冷的石砌床头,脸色苍白,额发被冷汗浸透,黏在额角。他没吭声,只是左手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木偶师抛给他的那个黑色金属筒。筒身冰冷沉重,雕刻的齿轮纹路在壁炉跳动的火光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
艾莉丝抱着手臂,倚在门框的阴影里,像一尊冰冷的守卫雕像。她的目光落在诚司把玩的金属筒上,又移向他被层层绷带包裹、依旧隐隐透出不祥青黑色的右臂。
“木偶师的情报,可信度有多少?”
她终于开口,声音在如同厅堂般空旷的卧室中的里带着些回响。
“那家伙?”
诚司嗤笑一声,指尖用力,金属筒发出轻微的机括咬合声,“他的话,三分真七分毒,剩下九十分都是算计。不过。。。。。。。”
他掂了掂金属筒,“这份‘诚意’,至少可以提供一些方向。”
老汤姆缠好最后一圈绷带,手法利落得像在捆扎货物他收拾起药罐,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伤口别沾水,别用力。再有下次,你这条手臂估计就救不回来了。”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壁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芙兰依旧在椅子上熟睡,重新笼罩的沉默让诚司有些尴尬。
“对了,我没有跟你提过陛下的事情。。你就不担心?”
他习惯性地抬起右手,但随之的刺痛让他只能用左手端起茶杯。
艾莉丝的神色依旧远比平时冰冷,但还是回应了他。
“你说我父亲生病的事?”
“嗯。”
诚司点了点头。
冰蓝少女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带些嘲笑的表情。
“他是装病,对吧?”
“?”
诚司的表情有点惊讶。
“你怎么知道?”
“我的父亲可从来不会让我失望,不像某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老师成熟又稳重,看来是我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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