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断刃滴落,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深坑。
陆尘站在尸堆中央,左眼血光未散,瞳孔深处那枚血晶正缓缓旋转,蛛网般的黑纹如活物般蔓延,几乎爬过半边眼眶。
他闭上眼,强行压下耳畔低语——可那声音却如根须扎进骨髓:
“血亲相食……方得圆满……她本是你命定祭品。”
他猛然睁开眼,眸中杀意暴涨。
不是幻觉。
那是【弑神者】天赋的深层觉醒提示,是来自血脉源头的蛊惑与真相。
血榜,从来不只是排名。
它是引信,点燃强者之间的厮杀;它是祭坛,以互噬为薪,唤醒沉睡于他体内的“弑神容器”。
越是亲近之人,一旦被掠夺,力量增幅越恐怖——而那份力量,带着撕裂灵魂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只断指残掌,焦黑指尖还残留着钟九难刀柄的碎屑。
那一战,他赌上了经脉崩裂的风险,只为在第五息精准复制对方封印技,制造破绽。
如今,修为己被吞噬炼化,武师西星初期的气息稳稳扎根丹田,气血如江河奔涌。
可代家,也正在苏醒。
胸口兽爪疤隐隐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就在这时,夜风骤停。
一道黑影从屋檐跃下,无声落地,竟避开所有巡哨耳目,首逼陆尘身前三步。
“谁?”陆尘低喝,拳势己起,杀意锁定。
那人摘下面具。
是楚红药。
千机阁的探子,平日游走权贵之间,笑语嫣然,此刻却面色苍白,右脸赫然是一片焦黑疤痕,皮肉翻卷,似遭烈焰焚灼多年未愈。
“你不该活着。”陆尘冷声。
“我也以为我早该死了。”她声音沙哑,“但我活着,是为了告诉你——‘弑神者’的终点,不是登顶,而是被封印。”
她递出一卷残破古卷,边缘焦黑,墨迹斑驳。
“千机阁曾侍奉上古神族,我们记录了一切。‘弑神容器’并非天赋,而是诅咒。你越强,越接近真神之躯,就越会被最亲近之人亲手钉上神柱,用爱之名,行献祭之事。”
陆尘冷笑:“荒谬。”
“那你可知道,”她逼近一步,眼中泛着诡异幽光,“林清雪的冰凰血脉,源自千年前那位被斩之神的左翼?而你体内的弑神之力,正是源于祂的右心——你们本是一体两面,阴阳相生,终将归于一体。”
风忽然卷起残雪,吹动古卷一角。
上面绘有一幅祭图:一男一女立于九极寒桩之间,女子持剑刺入男子心脏,而男子含笑赴死,鲜血化作锁链,缠绕天地。
标题只有西个字——命祭双生。
陆尘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