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朝清起身来到镜前,镜中照出一张深邃陌生的面庞,这是与从前的石朝清截然不同的脸。
但,这才是他。
石朝清离开院子,去了宋宛芸的豆腐脑店。
如今这家豆腐脑店在京城开了五处分店,宋宛芸与石田和离,姜云筝占大功劳。
宋宛芸如今在开的第一家总店里。
石朝清过去时,宋宛芸还在后面算账,这点豆腐脑店隔壁的酒楼也是宋氏的嫁妆之一,看着进账的银子一日比一日多,宋宛芸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石朝清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一碗牛肉豆腐脑。”
杨婆子还在忙,店里的几个伙计也腾不开手,宋宛芸也就自己上了。
她端着豆腐脑来到石朝清这桌前,目光不经意瞥过男子的右手,上面有道疤痕极为显眼。
石朝清去世那一年,有天是宋宛芸生日,石朝清非要强着给宋宛芸做碗长寿面,结果不小心切了手一直留着疤痕。
宋宛芸颤声:“朝清?”
石朝清身形一顿,他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他接过宋宛芸手里的碗,轻笑道:“这位夫人可是认错人了?”
宋宛芸回过神来,想再看石朝清的手,可男子左手已收了下去。
宋宛芸尴尬笑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朝清都走了四年多。
面前的人,背影比朝清更壮硕一些。
不是她的朝清。
‘石朝清’出现在宋宛芸面前
这日傍晚,宋宛芸回到宋府,饭间提及了今日遇到的那人。
姜云筝吃饭的动作一顿,视线缓缓落到宋宛芸脸上。
“也不知我是看花眼还是怎么了?”宋宛芸扯了扯唇,笑容却有些苦涩:“明明声音、背影完全不相似。”
姜云筝不紧不慢地放下筷子,随意问:“娘,那疤痕当真相像?”
宋宛芸点头,目光中带着些怀念。
“那是朝清第一次动手下厨,明明是握笔的手,非要去动刀,那血流了一菜板……伤口痊愈后,那疤痕从腕骨蔓延至中指指根处。”
姜云筝轻松一笑:“娘,或许当真是巧合吧,那人的口音听着像哪的?”
宋宛芸有些记不清了,“像西北那边。”
姜云筝替宋宛芸盛了一碗汤,眼眸微动道:“娘,总不可能是西夏的吧。”
话落,宋宛芸沉默了。
良久后才开口:“这样一说,也不是不可能,总之不太像是京城口音。”
姜云筝嘴角笑意淡了些。
饭后直接回了念云筑。
姜云筝枕边都摆了那几本关于西夏的书,这是之前从石朝清书房里翻出来的。
这几本都是关于西夏的风土人情。
一个念头在姜云筝心中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