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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谎言犬（第1页）

黑夜像一张撕不开的网，将牛小安层层包裹。白日里热闹异常的教堂广场，此刻静得可怕。老牛日常买酒水的地方，还残留着运酒车溢出的酒渍。牛小安蜷缩在象征着「白日」的雕像后面，不知该去哪里寻找「复仇者」。

广场边缘偶尔有流浪者经过，他们每人都带着至少一个提线木偶。那些木偶或高或矮，或是人形或是动物。

来时路上，牛小安更是亲眼看到了两个木偶的战斗，那场面比他以往看到的都要惨烈，而提线者则始终站在十步开外，冷眼旁观。

必须找个属于自己的提线木偶，哪怕不是白衣人说的「复仇者」也行。

“小孩儿，你在找什么？”

低哑的声音贴着耳膜炸开，牛小安浑身一紧，转身时鼻尖碰到了冰冷的硬物。一双比黑夜还要黑的眼睛正审视着他，那是一张硕大的木质德国牧羊犬的脸，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铁制嘴套，下垂的嘴角让整张脸显得格外阴沉。

牛小安吓得连退三步，撞到身后的雕塑才停下来，冰凉的感觉透过单衣侵入身体：“你……你也是提线木偶吗？”

木偶德牧转动头颅，目光望向教堂的尖顶：“回答我，孩子，你在寻找什么？”

“复……复仇者。”牛小安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你……你是复仇者吗？”

“唉……诚实是一种珍贵的品质。”木偶德牧缓缓垂下头，像在自言自语，“可惜了，敢在朔月夜孤身出行的人，少之又少。”

“你，你能帮我杀人吗？”牛小安向前一步，他不知道眼前这只犬型木偶是不是「复仇者」，可是只要能帮他杀了那三个恶人，它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杀人，多么粗俗的行为。”

“他们都是恶人，都该死！”

“帮你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成为提线者，你知道那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我不在乎！只要能杀了那三个畜生，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牛小安当然知道变成提线者会逐渐丧失记忆，他曾经碍于自己的年纪，对提线契约唯恐避之不及。可现在不同了，他想复仇，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像你这样的小孩儿如果成为提线者，过不了几年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我劝你放弃这个想法，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黑夜对于没有提线木偶的人类是十分危险的。”

“真是有趣的执念。”

暗处传来带着醉意的嗤笑，身穿蓝色衬衣的矮胖老头晃出身影，他后面还跟着个中等身材穿牛仔装的木偶。

“你是坏人吗？”牛小安见来者是个人类，便首接询问。

矮胖老头搓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轻笑一声：“你觉得呢，小鬼，大半夜能在街上溜达的还能是什么人？”

牛小安顿时提高了警惕，没想到在使徒广场这么神圣的地方，也有人敢这么放肆。一股无名怒火顿时压过恐惧，占据了牛小安的心头：你们都来欺负我，你们都是坏人，都该死！

“小孩儿，坏人出现了，你要不要跟我签订血契呢？”

牛小安本能地紧绷身体，倔强地说道：“你如果不能帮我杀人，我是不会跟你签契约的。”

“可我能保住你的性命，只要照我说的做，你就不会遇到危险。”木偶德牧看着来人，压低身形缓缓说道，“我是「谎言犬」，能让对方暂时失去正确的判断能力。只要你对我接下来的三个问题全部说谎，就达成了签约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