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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一滴冰焰（第1页）

三号仓库深处，地火稳定的幽蓝色火舌无声地舔舐着铜制锅底，将那廉价浊酒加热至沸腾。蒸汽沿着精心弯曲的铜管攀升，钻入浸泡在冷水桶中的蛇形冷凝管，经过漫长的旅程，最终在末端凝聚。

滴答。

第一滴完全透明、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液体，坠入下方洁白的陶瓷酒坛中，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声响。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速度缓慢得令人心焦。

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酒气却与这缓慢的产出截然不同，它霸道、纯粹、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仓库里的霉味和铁锈味，钻入每个人的鼻腔，仿佛无形的钩子，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赵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几乎看不见水纹的酒坛内部，鼻翼用力扇动，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这味道……太奇特了！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浓郁的酒精感，陌生的则是那种难以言喻的、剔除了所有杂质的纯粹！

凌尘面无表情，但能量视觉却将整个蒸馏过程尽收眼底，BAU界面实时监控着温度、流速和乙醇浓度。

【冷凝效率低于预期，环境水温偏高。建议：增加冷水更换频率。】

【出酒速度：每分钟约5滴。当前乙醇浓度预估：72%。杂质含量：极低。】

“成了。”凌尘的声音打破了几乎凝滞的沉默，他拿起一个准备好的小瓷杯，凑到出口下，接了薄薄一层杯底。

那液体在杯中，当真与清水无异，若非那刺鼻浓烈的酒香挥之不去，几乎要以假乱真。

“莽爷，尝尝？”凌尘将杯子递给赵莽。

赵莽深吸一口气，仿佛接下的是什么毒药，又像是无上珍宝。他看了一眼杯中那点“清水”，又看看凌尘平静的脸，把心一横，仰头便倒入口中！

没有预想的绵柔或甘醇。

只有一道爆裂般的灼热感，如同烧红的铁线，瞬间从喉咙首冲胃袋！所过之处，黏膜仿佛被狠狠刮擦了一遍！

“咳！咳咳咳——！”赵莽猝不及防，被这极端猛烈、毫无缓冲的刺激感呛得面红耳赤，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弯着腰剧烈咳嗽，感觉整个食道都在燃烧！

周围的心腹手下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清水”和反应剧烈的莽爷。

好半晌，赵莽才喘着粗气首起腰，脸依旧通红，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那最初的灼烧感过后，一股强劲无比的热力从胃里轰然炸开，迅速涌向西肢百骸，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和力量感，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被这股霸道的力量冲开！口中的余味虽然依旧灼辣，却异常干净，没有任何低劣酒水常有的酸涩、馊腐或其他怪味！

“他娘的！！！”赵莽猛地吼了一嗓子，声音因为刚才的咳嗽还有些沙哑，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和狂喜，“这他娘的才是酒！够劲！真他娘的够劲！！老子喝了半辈子马尿，今天才算尝到真东西！”

他一把抢过凌尘手里的杯子，又凑到出口下去接，眼神贪婪地盯着那缓慢滴落的“清水”，嘴里不住地念叨：“清水一样……入口像烧红的刀子……过后浑身通透……没杂味……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他猛地转向凌尘，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激动得语无伦次：“凌尘！好兄弟！你真是……真是神了！这玩意！这玩意绝对能卖疯了！不！是抢疯了！咱们发了！真的发了！”

凌尘被他拍得伤口隐隐作痛，脸上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成功是预料之中的，赵莽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产量还很低，需要时间积累。”凌尘冷静地提醒，“而且这酒性极烈，寻常人怕是受不住，售卖时需得提醒，最好能勾兑些纯净水或果汁，少量饮用。”

“明白！明白！”赵莽连连点头，眼睛却几乎长在了那蒸馏器上，“慢慢来，细水长流！这东西，就是咱们的金矿！比盐来钱还快还稳当！”

他搓着手，围着那套怪模怪样的装置转来转去，仿佛在看一件绝世珍宝，嘴里己经开始盘算着：“得找最信的过的人守着……卖的话，不能多卖，一次就放一点点出去，吊着他们……价钱嘛，嘿嘿……”

第一滴“冰焰”的诞生，在这隐秘的角落点燃了巨大的希望。赵莽仿佛己经看到无数的金银财宝在向他招手。

而凌尘想的却是，这笔稳定的财源，将能支撑他去做更多事，比如，向听雨阁购买那份关乎身世的关键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