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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来自京城的压力（第1页）

凌尘推开隔壁房间的门，一股比他所住房间更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两位老人并排躺在两张床榻上，依旧瘦骨嶙峋，但脸色比起刚从水牢出来时的青紫死灰，己经多了几分微弱的生气。

那位之前稍有意识的儒雅老人此刻正醒着，浑浊的眼睛望着屋顶，听到开门声，有些迟缓地转过头来。看到是凌尘，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感激，有恐惧，还有一丝深藏的悲凉。

另一位老人仍在昏睡，呼吸微弱但平稳。

凌尘走到儒雅老人的床边，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几人微弱的呼吸声。

良久，老人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是你。。。救了我们这两个老废物出来。。。”

“晚辈凌尘。”凌尘轻声道，“还未请教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人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比哭还难看：“尊姓？大名？。。。呵呵。。。水牢里待了十几年，名字。。。早就忘了。。。以前苑里的人。。。都叫我。。。苏管事。。。”

苏管事！梧桐苑的管事！

凌尘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果然找对人了！

他强压住激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苏管事，您。。。您认识苏婉吗？”

听到“苏婉”这个名字，苏管事瘦弱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中瞬间涌上巨大的恐惧和痛苦，他猛地闭上眼睛，嘴唇哆嗦着，似乎那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可怕的诅咒。

“。。。婉小姐。。。婉小姐。。。”他喃喃着，声音带着哭腔，“。。。是我们没用。。。护不住您啊。。。”

凌尘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老人需要时间平复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苏管事才缓缓睁开眼，老泪纵横，他看着凌尘，眼神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你。。。你长得。。。眉眼间。。。有几分像婉小姐。。。你。。。你是。。。”

“她可能。。。是我的母亲。”凌尘的声音有些哽咽，尽管早有猜测，但亲耳从可能与母亲密切相关的人口中得到印证，依旧让他心潮澎湃。

苏管事闻言，死死盯着凌尘的脸，看了许久许久，眼泪流得更凶，他挣扎着想抬起手，凌尘连忙握住他枯瘦如柴的手。

“。。。像。。。真的像。。。尤其是眼睛。。。”苏管事反握住凌尘的手，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情绪激动起来，“孩子。。。你怎么才来啊。。。婉小姐她。。。她死得冤啊！！”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凌尘心上。他强忍着鼻尖的酸涩，沉声道：“苏管事，请您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场大火。。。还有，那个京城来的。。。贵人，到底是谁？”

苏管事脸上再次浮现出极度的恐惧，他紧张地看了看门口，压低了声音，如同惊弓之鸟：“。。。不能说的。。。说了。。。会没命的。。。那些人。。。他们不会放过任何知情人。。。”

“他们己经不会放过我了。”凌尘目光坚定，语气斩钉截铁，“林家刑堂首席长老林狂刀刚刚死了，死得不明不白。他们不会停止灭口。告诉我真相，我才能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才能为我母亲报仇，也才能真正保护你们不再受到伤害！”

听到林狂刀死了，苏管事猛地一惊，眼中闪过难以置信和一丝快意，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他张了张嘴，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对婉小姐的愧疚和对眼前这唯一希望的寄托，压倒了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用极其微弱、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颤抖着说道：“。。。那位贵人。。。具体名讳。。。老奴这种下人。。。根本没资格知道。。。只知道。。。他姓凌。。。来自京城。。。身份。。。尊贵得吓人。。。连林家家主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

姓凌！京城！身份尊贵！

凌尘的拳头瞬间攥紧！果然是皇室成员！

“。。。他看上了婉小姐。。。但婉小姐。。。性子外柔内刚。。。并不情愿。。。后来。。。后来婉小姐似乎。。。有了身孕。。。”苏管事的声音充满了痛苦，“。。。那之后。。。苑里的气氛就变了。。。看守更加严密。。。婉小姐也愈发沉默。。。”

“。。。起火那晚。。。我听到苑内有激烈的争吵声。。。是那个贵人的声音。。。他在咆哮。。。骂婉小姐‘不识抬举’。。。‘孽种’。。。还说什么。。。‘坏了大事’。。。”

“。。。然后。。。然后就起了大火。。。那火。。。那火真的邪门。。。浇不灭。。。像是从里面烧出来的。。。我们想冲进去救人。。。却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他们武功极高。。。见人就杀。。。”

苏管事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我被打晕了。。。醒来时。。。己经在水牢里。。。一关。。。就是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