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清把书搁置在书柜旁,征询他的意见:“我们先去书生旧宅还是宓家?”
他的手指蜷缩在袖下,自认情急之中逾矩了。
叶无言的手腕很细,掌心冰凉,摇扇、翻书、拢发时,手巧而惹眼,他爱慕已久。
童清心如擂鼓,原本想等叶无言懂得情爱之后,再加以追求,此刻竟难以控制的冒出无尽邪念。
叶无言思考半晌:“都不妥,书生旧址早被有心人探查数遍,不大可能留下有用的线索。距上起命案时日还短,宓家主的性命还留得住。”
叶无言分析问题时,喜欢观察别人的表情。
他直白的目光望进了童清的心里,恍若无意识的勾引:“再有,宓家主没有像登门入室的宵小一般,利用虫洞遮掩名姓,一来无权无势,二来可能早就忘却了这等陈年往事,我们贸然前去只会打草惊蛇。”
童清压抑心火,抬头看他,揣度叶无言能想出什么高招。
叶无言损招张口就来:“我们可以在宓家主经常活动的场所,找群人添油加醋吓唬他。三人成虎,到时他自会将一切脱口而出,寻求我们的庇护。”
童清叹了口气:“如此说来,我们现在去哪?去找黄束?”
叶无言欣慰点头,觉得童清孺子可教:“那当然,我觉得蒋淑之死,和黄束脱不了干系。”
童清回到书案旁,着手研墨:“好,我修书一封告知中间人。”
童清的字和本人不同,若说他人是玉,字便同磅礴大气的山,一展昔日状元之姿。
叶无言由衷欣赏他笔下的字,童清被他不遮掩的夸赞愉悦,行笔比往常都要紧张三分。
他的手心湿润,数着呼吸调节心动,几乎被呼出的热气吓到。
叶无言发现他额头出汗,顺手贴心地替他摇扇。
风微凉,童清抬首,侵入被叶无言搅乱的灼热里,欲念不断拉神志下沉。
看着叶无言一如既往的灵动至纯,童清突然渴望有朝一日,在叶无言心底打入他独属的烙印,令其铭记一生。
——
前去抓人的路上,叶无言才想到发问:“泣浊兄,你们怎么找到的黄束?”
童清细细地讲:
黄束此人流转黑市,近来热爱倒卖畅销的白叶子。白叶子的货号不在官府商录中,等于私底下违规售卖的大烟叶,相较于从掌柜手中直接拿货,从黄束手里买到会更加便宜。
有人受益,有人必会遭殃。
黄束这个泼皮无赖,为了降低几文钱进价,威胁店家不卖他便会上报官府,亦或者在店前疯狂撒泼辱骂。
掌柜想过搬迁铺面,可黄束偏偏有准确找到店家的神通,且由于搬迁过于频繁,严重影响了他们生意。
掌柜气急了,卖出后大打出手,黄束护着烟叶,即使挨打也无所畏惧。从他那里入手的烟客,甚至会因为他淤青的面容,多添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