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生育,我有后代,不意味着我的孩子能白白让出,我珍惜我的每一个孩子。”邝裕美掷地有声,“她的‘邝’,是邝裕美的邝,不是邝裕丰的邝!”
这时,院长从办公室里出来,助理手肘轻撞了一下邝裕美。
她会意,收了电话,不愿在外人面前暴露未把家人搞定一事。
高原的阳光炽烈,邝裕美起身,和院长去活动间,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背着装了奶瓶、尿布的妈咪包。
抱到邝朵时,邝裕美凭借购买的母婴书籍,恶补的母婴知识,调整姿势轻轻抱住裹在浅蓝色小毯子的孩子,她的心中激荡着巨大的感激和感动。
在福利院陈旧的办公室里签字,孩子似乎有些不安,小嘴瘪着,发出细弱的哼唧声。
邝裕美立刻放下笔,侧过身,轻轻颠着怀中的襁褓,低声哼起不成调的儿歌,眉眼低垂,神情是全然专注的温柔。
目睹一切的助理惊讶,这还是那个泼辣仇恨的邝裕美吗?
只听说过爱情有这种力量,能让女人化成绕指柔,没听过婴儿也有这种力量。
办妥手续、接到孩子,承诺负担志愿者定期往返深圳家访的费用后,邝裕美便和孩子,还有助理坐上回家的飞机,迎接更大的波澜。
回去飞机上,助理有个疑问,欲言又止。
邝裕美让她问。
助理问,“邝姐,你真做了那个蜘蛛的梦?”邝裕美这人信手拈来,又擅演,谎话说来脸不红心不跳,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摸不出门道。
邝裕美没有回答,让她换个问题。
助理鼓起眼睛,“邝姐,我陪你西宁刮风酷日两三个月,我就想知道这个。”
邝裕美低头凝视怀中熟睡的婴儿,指尖轻触孩子脸颊上细软的绒毛,她轻笑,“梦里,蜘蛛是我,珍珠也是我。我发现,我可以不靠织网过一生的。我可以是珍珠,是山川,是溪流,甚至是安静的空气,也可以是这个小不点的妈妈。”
助理蹙眉,似懂非懂。
邝裕美说,“没事,我们的路还长,会懂的。”
……
这边,许兆璂得知邝裕美在西宁收养一名女婴的消息,很是震惊,往日精密运转的大脑宕机,她在做什么?
他永远赶不上她的进度,永远撵不上她。
她和他闹分手后的种种行为,他越来越费解,越来越诧异,越来越不懂。
许兆璂发现,他似乎从来没了解过邝裕美,哪有女人这样的,千变万化,没有爱情作羁绊,种种行为都像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