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凡在病房里又待了约莫十分钟,指尖反复着沈幼楚微凉的手背,首到监护仪的滴滴声与她平稳的呼吸声渐渐重合,才轻轻将她的手放回被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器。
他最后看了眼病床上沉静的面容,转身拉开病房门,脚步放轻地往外走——刚转过走廊拐角,迎面就撞上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沈老太太和林美娟,两人身后还跟着垂着头的林雨烟。
沈老太太一眼就瞥见了陆不凡,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拐杖在大理石地面上狠狠一顿,发出“咚”的闷响,尖锐的声音瞬间划破走廊的安静:“陆不凡!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终于让我撞到了?是不是又在打幼楚财产的主意!”
她一边骂,一边伸手就要去推陆不凡,枯瘦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美娟立刻跟上,双手往腰上一叉,尖细的嗓音比沈老太太还要刺耳:“陆不凡!你还有脸出来?我们来探望女儿,你凭什么让保安拦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管我们沈家的事!”
她往前凑了两步,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陆不凡身上,“我看你就是故意不让我们见幼楚,想等她醒不过来,好把沈氏集团和她的钱全吞了!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幼楚跟你一起时我们就该阻止。”
走廊里,陆不凡的目光越过争吵的两人,落在了角落里的林雨烟身上。
她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袭深V领的黑色连衣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裙摆开叉恰到好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她抬眼看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我就是来给沈家人撑腰的。
陆不凡的眼神一冷,随即转向沈老太太和林美娟,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首先,你们虽然曾经是幼楚的家人,但那份关系,早在你们偏心沈志远、还对她下药想把她嫁给那个姓周的时候己经不再是他的家人了。
其次,你们也不配再当她的家人。至于你们今天‘来看她’,抱歉,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们的动机。”
“胡说八道!”沈老太太被彻底激怒,拐杖在地上“咚咚”首响,“你这个外人,就是想谋夺我们沈家的家产!”
林美娟也尖声附和:“就是!你就是想把我们挡在门外,好一手遮天!”
陆不凡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保安维持秩序,然后看着她们几人说道:“幼楚把她的一切都交给我,足以说明一切,她现在昏迷自然是由我来照顾,如果你们不满,大可以去起诉。”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还有,虽然你们是幼楚的家人,但是之前沈金山来过这里,他的动机是什么,你们别告诉不知道。”
话音刚落,护士长带着保安赶来,客气而坚定地要求他们保持安静,否则将报警处理。
沈老太太还想继续撒泼,却被保安礼貌而坚决地挡在原地。
就在这时,林雨烟终于开口,声音柔媚却带着一丝冰冷:
“陆总,何必这么不近人情呢?她们毕竟是沈总的亲人。要不这样,我做个和事佬,让她们隔着玻璃看看总行吧?”
她的提议看似公道,实则是在逼陆不凡让步。
陆不凡却不吃这一套,他淡淡一笑:“想看可以,等她醒了,由她自己决定。
在此之前,任何人都别想以‘探视’为名,行骚扰之实。”
林雨烟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走廊的闹剧最终在护士长的调解下收场。
沈老太太和林美娟被“请”出了病区,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林雨烟临走前,回头冲陆不凡意味深长地一笑,轻声丢下一句:“陆总,你一个外人,不让沈总的家人看她,要是这事上了新闻,你觉得会怎样。”
走廊尽头,林雨烟回眸一笑,语带威胁地丢下一句:“不让家人探视,这事上了新闻,你觉得会怎样?”
她以为这记“舆论牌”能让陆不凡紧张,可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戏。
“你要发,就发。”他语气平静,“一切随你,我知道你是故意带着她们来的,你想要的效果也有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当然我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林雨烟微微一怔,随即笑容更盛,眼神却更冷了:“陆不凡,你真以为你当上了沈氏集团总裁,你就能一手遮天?我要是把‘陆不凡霸占沈氏、隔绝病人家属’的标题挂上去,你觉得公众会站在你这边吗?”
陆不凡不紧不慢地看了看腕表,像在打发无聊的时间:“你可以试试。反正我无所谓,这个新闻早就在网上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