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提到孙子沈志远,林美娟和沈金山才反应过来。
“对对对!志远!”林美娟像是被瞬间点醒,刚才还在盘算资产的手猛地捂住胸口,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前儿我去探监,他瘦得都脱了形,颧骨老高,手上全是干活磨的茧子!”
她声音发颤,带着压抑不住的心疼,沈志远关在里面是因挪用公款、故意伤害等罪名被沈幼楚送进的监狱。
她继续说“他拉着我的手哭,说里面有人欺负他,夜里连个囫囵觉都睡不好,还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说到这儿,她突然狠狠抹了把脸,语气又变得怨毒,“都怪沈幼楚!白眼狼,不孝女,要不是因为她,志远怎么会蹲大牢?现在她要是死了,我们拿了她的钱,第一桩事就是把志远救出来!”
沈金山也跟着点头,之前的烦躁被“救儿子”的念头压了下去:“没错!志远是沈家独苗,不能在里面遭罪!
等我们接了沈幼楚的班,有的是钱和人脉,找最好的律师,保准能让他早点出来!”
他仿佛己经看到儿子出狱的场景,腰杆都挺首了几分,“到时候让他进沈氏当副总,跟着我学管公司,沈家的家业,本来就该是他的!”
沈老太太重重拍了下茶几,眼神变得坚定:“这事得抓紧!金山,你现在就去办两件事。”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一条一条数着,“第一,去沈氏集团门,找几个以前认识的老员工打听消息,看看沈幼楚到底是死是活,公司里现在谁说了算。
第二,联系之前认识的那个张律师,问问继承的事要走什么流程,还有捞志远需要哪些手续,越快越好!”
“好!我现在就去!”沈金山连忙应下,仿佛己经看到希望,刚才的怨气和窘迫都被对未来的憧憬冲散了。
林美娟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等志远出来,我们一家团聚,再把沈氏管好,日子就能回到以前那样了!沈幼楚这丫头,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临死前还能给我们留这么大一份家业。”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客厅里的寒意仿佛都被这“光明的未来”驱散,似乎沈幼楚真的己经死了,似乎沈氏集团己经回到他们手里了。
而此时的监狱里,刚结束一天劳动的沈志远,正和其他犯人一起坐在电视前看新闻。
当“沈幼楚生死成谜,沈氏股价暴跌”的标题跳出来时,他手里的搪瓷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粥洒了一地。
周围的犯人骂了一句,他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沈幼楚的照片,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指骨都泛出青紫色。
“沈幼楚……你也有今天!”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念着,眼底满是恶毒的快意,
“当初为了陆不凡那个外人,你亲手把我送进来!看着我被人欺负,看着爸妈过苦日子,你却在外面当你的女强人!”
他想起自己在监狱里受的苦,想起母亲探监时哭着说家里快没钱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火烤着疼。
“现在知道报应了?死了才好!你死了,沈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猛地踹了一脚旁边的铁床,发出沉闷的声响,引来狱警的呵斥,却依旧挡不住他脸上扭曲的笑容,“哈哈哈,我马上就要出去了!”
他很清楚,沈幼楚死了,那么他的父母就会想办法把自己救出去。
电视里还在播报着沈氏集团的危机,沈志远却觉得,这是他入狱以来,听到的最痛快的消息。
他蹲下身,一边收拾地上的粥碗,一边在心里疯狂地祈祷:沈幼楚,你千万不要活着,千万不要……
另一边,沈金山揣着满心的急切,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报出“沈氏集团总部”时,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从前的倨傲。
可车子停在那栋气派的玻璃幕墙大厦前,他刚抬脚要往里走,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保安穿着笔挺的制服,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沈金山皱起眉,把胸脯一挺:“预约?我是沈金山,沈氏集团的董事长你不认识吗,沈幼楚是我女儿!你敢拦我?”
他以为报出身份,保安会立刻毕恭毕敬地放行,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可保安脸上没丝毫变化,依旧维持着标准的站姿:“抱歉沈先生,我们接到过明确指令,没有沈总本人或李秘书的签字同意,您不能进入大厦。”
“指令?什么指令?”沈金山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指着保安的鼻子骂道,“还不是那个白眼狼下的破命令!她现在都死了,公司都快乱套了,我来看看怎么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沈家的人!”
他越骂越激动,引得门口不少路人驻足观望。保安耐着性子解释:“沈先生,这是公司规定,我们只是按章办事。您要是有急事,可以联系李秘书或者其他高层确认。”
“联系?我还用联系?”沈金山气得跳脚,伸手就要推开保安往里闯,却被对方稳稳拦住。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站在他面前,态度坚决,丝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