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市中心医院,周浩正坐在病床上,哼着小曲换衣服。
他现在完全跟正常人一样,头上的绷带早就拆了,脸上原本有一点点淤青也都好了,当然,他也根本没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
一想到陆晓雯那个倔丫头迟早要向自己低头,想到父亲和舅舅王局长能给自己撑腰,他嘴角就忍不住上扬,特意挑了件花哨的T恤,打算晚上约几个朋友出去“庆祝”。
庆祝完了然后在去那个定好的酒店,相信陆晓雯会在里面等着自己。
就在这时,他准备出门时。
“叮铃铃——”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急促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妈”的名字。
周浩漫不经心地接起:“喂,妈,啥事啊?我正准备出院呢。”
电话那头传来王美惠带着哭腔的尖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浩!快跑!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周浩愣了一下,皱眉道:“妈,你咋了,发生了什么事啊,干嘛让我躲起来啊,发疯了吗?”
“谁跟你发疯!”王美惠的声音里满是惊恐,“你爸……你爸被纪委的人抓走了!还有你舅舅,刚才也被带走了!他们说……说他们犯了大事!”
“什么?”周浩手里的外套“啪”地掉在地上,他不敢置信地拔高声音,“不可能!我爸是副局长,我舅是警察局局长,谁敢抓他们?”
“是真的!我刚去找你爸,结果在教育局门口看到的!”王美惠的哭声越来越大,“他们现在又去咱家搜了,我刚刚给你爸同事打电话,有人听到可能跟你有关!你别管那么多,赶紧跑,越远越好!别让人找到你!”
周浩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
父亲?舅舅?都被抓了?那自己呢?他想起陆晓雯倔强的脸,想起舅舅王局长在电话里打包票的语气,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瞬间浸透了全身。
“我……我往哪跑啊?”周浩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慌乱和恐惧。
“我不知道!你自己想办法!快!别磨蹭了!”王美惠在电话那头急得大喊,随即传来一阵嘈杂的忙音——电话被挂断了。
周浩呆愣愣地举着手机,病房里的空调冷气似乎突然变得刺骨。
他看着地上那件花哨的T恤,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似的,眼神涣散,浑身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周浩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王美惠在电话里崩溃的哭喊声还在耳边回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眼神发首地盯着病房的白墙,父亲是教育局副局长,舅舅是局长,在这座城市里向来呼风唤雨,怎么可能说被抓就被抓?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
可心底的恐慌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母亲的声音不似作假,那股濒临绝望的颤抖,是他从未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