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哦了一声,赶紧钻进何岭的被子里。
“这是我的被子!”何岭一把把自己的被子卷起来,又给叶寻甩在了一边。
叶寻吸着鼻子,没敢吭声,脸朝下趴在床单上,像是一株蘑菇。
何岭“欻”的一声把他的被子扯下来,把整个蘑菇全部盖住,最后留下恶狠狠的一句话:“床单明天再换,你要是敢尿床就死定了!”
蘑菇耸动了一下,何岭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然后整个宿舍又一次陷入直线的安静。
“就是这样,何岭从小就不会好好说话,但是他人很好的,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叶寻说着,在楼梯尽头拐了一个弯,不大的后院迎上来。
银杏树枝繁叶茂,永远静止,守着这一方土地。
“那猫猫大人呢?”
叶寻皱了皱眉:“算第二个吧,但是何岭是过了很久之后才……回关了我。”
“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蒙在被子里的时候我就把何岭当成朋友了,不过晚上我还是尿床了,所以他没有同意我当他的朋友……”
“……”
叶寻还记得那天何岭的脸究竟有点黑。虽然何岭本来就长得黑吧,不过那天早上知道叶寻尿在他床上的时候黑得格外有情绪,五官都抽象了起来。
叶寻当时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花了很久才记住何岭的脸,因为他的脸总是黑得格外抽象,五官需要仔细辨认。
“何岭脾气不好,总是发火。”叶寻评价道。
“……”
钱锋不做评价,在他听来何岭的反应是正常人都会有的。
“在我和猫猫大人玩了很久之后,何岭才记起来我这个朋友。”
钱锋没有接着问,他还记得何岭刚才那抬起又放下的手,皱了皱眉,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问道:“你说以前是有哥哥带着你睡,你们还有联系吗?”
叶寻摇摇头:“没有,再也没见过了。”
银杏树下摆着一根长的木板凳,两人在上面坐下,听见风的声音。
不争气的秋千
院子很小,一眼就能够看完。钱锋看向叶寻,发现他正看着旁边的秋千架。
“想荡秋千吗?”
钱锋说完就看见叶寻的眼睛亮了,就像是等了很久一样。只见叶寻很用力地点了点头:“你也喜欢吗?”
其实不喜欢,但是叶寻喜欢就好。
“正好也没什么事情。”
秋千架已经很老了,两人一坐上去就听见年迈的铁链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钱锋控制着没有把所有的力气都落在垫子上,脚紧紧踩着地,手抓着旁边的链条。
整个人浑身写着“拘束”俩字。
反观叶寻,脚下一点就已经高高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