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扫完雪,大伯一家也吃完了。
桌上杯盘狼藉,等着丁大力收拾。
三人碗里干干净净,丁点儿肉汤都没剩下。
锅里更是跟舔过一样。
庄户人家吃顿肉不容易,连点油星都不舍得浪费。
这让丁大力大失所望。
不过还好,幸亏先前忍住了嘴馋,将瞎三爷送的那半只烧鸡留了下来,今晚不至于饿着肚子睡觉。
丁大力刚洗好锅碗,便听见堂哥丁有义叫他。
“狗日的大力,给我烧点热水,我要洗脚。”
丁大力己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却还是听话得起锅烧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端着水盆来到堂兄丁有义面前,后者只是将脚伸进去试了一下,便抬起一脚,将丁大力踹翻在地。
“水这么热,是想烫死我啊。”
一旁的伯父伯母司空见惯,冷眼旁观。
在这个家里,无论是谁对丁大力有丝毫不满,都可以随意打骂。
堂兄丁有义觉得那一脚不解气,便又穿鞋下地,对着丁大力好一顿踢打。
忽然之间,丁有义停下了动作,他看见一个鼓囊囊的油纸包从丁大力的怀里掉了出来。
是瞎三爷给的那半只烧鸡。
丁大力发疯似的想要将油纸包抢过来,却是被丁有义重重一脚踢开。
“滚开!”
丁有义捡起油纸包,三两下打开,惊喜的喊出声来:“烧鸡,是烧鸡!”
他撕下鸡腿,首接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香,真香。”
丁富贵和王月英夫妇也赶紧凑了过来。
两人也各自撕下一大块鸡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丁大力挣扎着起身,想将所剩不多的鸡肉给夺过来,却遭到大伯一家更凶残的殴打。
“你个白眼狼,我们家吃喝供着你,有烧鸡也不拿出来孝敬我们,还想着吃独食。”
伯母王月英嗦嗦手指,转身将藤条拿了过来,狠狠抽在了丁大力身上。
“你哪来的钱买烧鸡,该不会是偷的吧?
我这就替你那死去的爹娘好好教训你。”
吃得满嘴油的丁富贵,一脚接一脚的踢在丁大力肚子上。
“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玩意儿。”
丁有义忙不迭的将剩下的鸡肉,全都塞进嘴里。
丁大力双手抱头,蜷缩着身子,可怜又无助。
大伯丁富贵抓住丁大力的头发,就像是拖死狗一般拖着往门外走。
“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畜生,别赖在我们家了,有多远滚多远。”
丁大力再也忍不住了,他不由争辩了一句:“这是我家。”
这原本就是丁大力的家,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却被大伯一家强行霸占了。
大伯丁富贵家的宅子,为了供养他大儿子丁有仁练武,早就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