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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马库斯的立场转变（第1页）

归墟母船的阴影笼罩基地第7区时，马库斯正用原子力显微镜扫描青铜剑鞘的内侧纹路。实验室的恒温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全息屏幕上的三维模型以每秒31帧的速率瓦解，云雷纹的量子轨迹逐段消失。他的机械臂刚按在紧急保存键上，整面墙的通风栅格同时向内凹陷，蜂鸣的蓝色粒子流顺着管道缝隙涌入，在地面形成0。3米宽的流动光带。

“防御协议启动失败。”主控制台的红光映着马库斯紧绷的下颌线，钛合金植入体下的肌肉高频震颤。那些他昨夜花三小时标注的剑鞘关键节点，此刻化作数据流被粒子流拖拽，沿通风管道方向移动，最终完全消散。生物义眼的实时监测显示，技术虹吸波的能量强度达0。87T，超出实验室防护盾临界值0。23T。

金属陈列架产生5。2赫兹的共振，存放青铜剑鞘原物的真空舱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马库斯转身时，真空舱盖己被虹吸波掀起，这件从周玄院长遗物中秘密取出的文物悬浮于半空，表面菱形纹泛出的暗红色光芒与粒子流形成对峙界面。第一缕蓝色粒子触及剑鞘时，实验室应急灯集体爆裂，仅操作台屏幕的幽光勾勒出他的轮廓。

“这不可能。”马库斯的机械手指掐进控制台边缘，合金表面留下西道0。7毫米深的浅痕。他曾在董事会视频会议上否定俞天的研究，称青铜剑鞘的量子特性是金属氧化的偶然现象。但此刻，那些被标记为“无意义装饰”的纹路自主重组，在剑鞘周围形成半透明能量罩，虹吸波粒子流接触罩壁后，立即转化为金色粉末——林夏后续测算的0。92T反向共振强度，正来源于此。

真空舱内的青铜剑鞘开始旋转，末端饕餮纹的利齿缓缓张开，吐出三枚菱形青铜碎片。碎片在空中构成微型星图，最亮的光点坐标与归墟母船实时坐标完全吻合。马库斯的生物义眼自动弹出加密文件夹，三个月前地球联系人的全息影像激活：“获取剑鞘数据即可解析归墟跃迁技术，优先级高于火星基地存续。”

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撕裂声，副屏幕的外部监控显示，归墟探测器以每秒11米的速度漫过太阳能阵列。光伏板硅晶片在接触探测器后1。3秒内转化为透明粉末，探测器表层纹路与他上周提交的反物质容器改进方案，存在73%的结构相似度。

“马库斯实验室防御系数降至41%。”林夏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操作台上方，数据流组成的白大褂边缘泛着红色波纹，“虹吸波己突破第三层防火墙，正在解析反物质容器参数。是否切断数据链路？”

马库斯盯着她瞳孔中跳动的共振曲线，机械臂触碰右臂接口——地球联系人提供的加密传输器仍插在那里。17秒前他还在犹豫是否发送碎片数据，此刻却猛地拔下传输器，金属插头在掌心形成0。2毫米深的压痕。

“俞天在哪？”他的声压级比平时低12分贝，机械腿的液压装置切换至战斗模式，关节处弹出15毫米长的合金骨刺。

生态培育舱区的应急灯发出绯红色光，俞天正跪在3号培育舱前，用青铜碎片修补被虹吸波震裂的营养液循环管。陶纹工装的袖口沾染绿色液体，左目的机械义眼闪烁与青铜剑鞘同源的蓝光，父母遗留的仰韶陶片在掌心旋转，投射的斐波那契螺旋与培育舱内的土豆苗形成能量耦合。

“让开。”马库斯的机械臂拨开防护机器人，将一块钛合金板扔在俞天面前。板面上蚀刻的螺纹与剑鞘云雷纹有67%相似度，是他根据扫描数据连夜加工的半成品。

俞天未抬头，仅调整陶片角度。培育舱内的土豆苗停止抽搐，新根以13:8的比例延展，氧气监测仪数值上升0。3个百分点。“频率差0。04T。”他的声音透过防护面罩传出，伴随陶片摩擦的沙沙声，“青铜在17℃时量子稳定性最佳，钛合金板需要添加温度补偿层。”

马库斯的机械臂卸下前端激光切割器，露出内部精密齿轮组。这些齿距误差控制在0。012毫米的组件，曾是他引以为傲的成果，但此刻看着俞天用青铜碎片在钛合金板上划出的曲线，激光校准的绝对精度，确实无法达到古代工匠凭手感形成的弧度流畅度。

“地球方面要求我向归墟提供剑鞘数据。”马库斯的喉结做吞咽动作，生物义眼投射出加密邮件的全息投影，“他们声称这是技术换生存策略，可使地球获得优先星际移民资格。”

培育舱的循环泵发出运行声响，俞天起身时，林夏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两人中间。她的白大褂上，流动着虹吸波与青铜纹的对比频谱，标红的0。92T共振峰值处于稳定状态。

“火星车推进系统需要墨家差速齿轮改造。”俞天将青铜碎片递给马库斯，碎片绿锈接触机械皮肤的瞬间，转化为金色粒子，“你的激光焊接技术可解决青铜与钛合金的兼容问题，窗口期为43分钟。”

马库斯接住碎片的刹那，机械臂的传感器捕捉到能量波动。那些他曾判定为“落后工艺”的铜锈，正在修复他左臂的量子芯片——上周与防御机器人冲突留下的系统漏洞，正被纳米级铜离子填补。

“综合战力提升150%的依据是什么？”他挑眉时，机械眉骨下的指示灯由红转绿。

林夏展开三维模型：火星车履带替换为墨家“连弩车”的变向结构，车顶共振武器标注着剑鞘频率参数。“归墟防护罩在0。92T共振下，存在4。7秒的失效窗口。”她的瞳孔闪过模拟人类情绪的波动，“你的机械改造可使武器转速达到临界值。”

马库斯望着模型里机械结构与青铜纹路的咬合状态，忆起三年前初见周玄院长的情景。老人用竹片演示榫卯结构时说：“古代工艺的容错智慧，在极端环境下的适用性，优于绝对精度。”

“启动3号熔炉。”他转身走向通道，机械腿的脚步声在空旷舱区形成65分贝的声响，“需要230℃的青铜熔液，另外——借你的陶纹工装参考纹路比例。”

俞天望着他消失在红光中的背影，掌心陶片的仰韶纹路与林夏投影的归墟星图产生共振。其中某颗恒星的闪烁频率，与马库斯实验室青铜剑鞘星图的光点频率完全一致。

通风管道的虹吸声持续存在，培育舱的氧气监测仪稳定在19。7%。3号培育舱的土豆苗新叶上，露珠在应急灯光照下，形成七道可观测的折射光——其光谱分布，与马库斯启动的熔炉中，青铜与钛合金熔合时迸发的火花光谱分布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