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来回踱步,思维活络开来,“比如,找人模仿笔迹,给袁谭送封信,就说是截获的郭图、辛评‘密奏’袁绍的副本,里面就说袁谭在青州如何收买人心,广布恩德,其志非小,再顺便夸夸袁尚多么贤明孝顺,深得父亲欢心…你猜袁谭看了,会不会睡不着觉?”
不等贾诩回答,他又接着说:“再如法炮制,给袁尚也送一封,就说是审配、逢纪的密议,说袁谭手握重兵,久居外镇,恐对幼弟不利,建议袁绍早日削其兵权,召还邺城…这兄弟情份,经得起这么挑拨吗?”
贾诩微微点头,小眼睛里闪烁着专业的光芒:“陛下此计大妙。臣以为,或可再添一环。仿造一封陛下您的密信,送至田丰处,信中对其经天纬地之才极尽赞赏,对其因忠言首谏而见疏于袁绍深表惋惜……言辞恳切,如同陛下欲招揽贤才。然后,再让此信‘不慎’落入袁绍手中。”
“高!实在是高!”
刘协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指着贾诩,“文和,你不愧是…呃…深谋远虑!这一石二鸟,不,一石三鸟!田丰本就不得信任,这信一到,袁本初那多疑的性子,还能容得下他?妙啊!”
刘协越说越起劲,仿佛看到了邺城鸡飞狗跳的场景:“还有!给那个贪财的许攸,送点金银珠宝,不用多,但要精致,就说是仰慕其才华,但千万!千万不能留名!让他自个儿猜去!还有那个酒鬼淳于琼……”
刘协露出一个坏笑,“把咱们捣鼓出来的那点高度蒸馏酒,给他送几坛去,掺点水,别浪费了好东西,就说是感谢他当年在洛阳时的‘照顾’,让他好好回味回味!”
贾诩深深一揖,脸上的笑容愈发“纯良”:“臣,领旨。陛下放心,臣麾下亦有几位擅于临摹、精通潜行的‘专业’人士。定让邺城近日,精彩纷呈,好戏连台。”
“快去办!”
刘协兴奋地搓手,“朕的宗旨就是,让他们把狗脑子都打出来!”
“江湖嘛,不就是你搞搞我,我搞搞你?”
贾诩闻言,身形微微一滞,随即恢复自然,
虽然不太明白“江湖”具体何指,但话里的精髓他领会了,低声应和:“陛下英明。臣,这就去给他们好好‘搞一搞’。”
数日后,
一系列经由贾诩麾下“专业团队”精心炮制的匿名信、神秘礼物,通过各种隐秘甚至匪夷所思的渠道,悄然渗入了河北邺城的权贵府邸之中。
而此时的河内怀县,夕阳的余晖洒在流民临时搭建的窝棚上。
一个老人捧着碗,碗里漂着几片油花和一片肉块,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咂咂嘴,对身旁的小孙子叹道:
“陛下是好人啊…这碗里,总算有点人味儿了。盼着这日子,能长久些才好。”
远处的行宫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肃穆。
刘协站在殿外,望着那片渐渐升起的炊烟,喃喃自语:“袁本初,曹孟德,咱们这台戏,才刚刚开场。我这好不容易搞来的家底,可经不起大风大浪…所以,只好请你们先热闹起来了。”
“稳住,我们能赢。”他又不知从哪里蹦出一句怪话,眼神却格外坚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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