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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开局（第1页）

顾衍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剧情开始了。

“我们走。”顾衍对林晚低语，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跟上那个书生，别声张。”

林晚虽然不解，但对顾衍有着绝对的信任，立刻点头。两人不动声色地脱离争吵的轮回者小队，如同普通路人般，远远缀在宁采臣身后。

那六个轮回者还在争论不休，看到顾衍和林晚离开，壮汉嗤笑一声：“哼，两个胆小鬼，跑得倒快！不管他们，我们走！首接去山里找那妖怪老巢！”他显然把顾衍和林晚的离开当成了怯懦。在壮汉的带头下，加上术士也急于探查妖气源头，另外几人犹豫片刻，也决定一同前往兰若寺方向。只有那个儒门青年看着顾衍两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但最终还是跟上了大部队。

顾衍和林晚则远远跟着宁采臣，看着他因为交不起房钱被凶恶的店小二赶出客栈，看着他落魄地在县衙门口试图讨个说法却被衙役粗暴驱赶，看着他无奈地蹲在街角，对着布包里那几本被雨水泡烂的账本唉声叹气。

“顾衍，我们跟着这个穷书生做什么？”林晚忍不住低声问道。她能看出宁采臣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他是钥匙。”顾衍言简意赅，“去兰若寺的钥匙。”

夜幕渐渐降临，郭北县的混乱并未停歇，反而在夜色中滋生出更多罪恶。宁采臣最终在县里一位好心的老人指点下，得知城外有座荒废的寺庙可以借宿，虽然老人欲言又止，眼神中充满恐惧，但走投无路的宁采臣还是决定前往。

顾衍和林晚保持着距离，跟在宁采臣身后，走出了混乱的郭北县城，踏入了那片被阴森妖气笼罩的山林。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冷，西周越发死寂，只有宁采臣踩在枯枝落叶上的沙沙声，和他因为恐惧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林晚神情凝重，手按在了刀柄上，低声道：“妖气越来越浓了…而且，有血腥味！”

顾衍面无表情，洞明天眼早己穿透黑暗，看到了前方那座在夜色中如同巨兽匍匐、散发着腐朽与邪恶气息的破败寺庙——兰若寺！他也清晰地感知到，就在不久前，几股属于轮回者的、带着惊恐和绝望的生命气息，在那寺庙附近戛然而止！空气中残留着剧烈的能量波动和浓烈的血腥味，还有…植物根须刺穿血肉、吸食精血的邪恶妖力！

“他们…死了？”林晚也感应到了那残留的、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脸色微变。那六人实力都不弱，竟然这么快就全军覆没了？

“嗯，死了。”顾衍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不自量力，活该。”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那片死亡区域多停留一秒，只锁定在身前那个因为恐惧而步履蹒跚的书生背影上。宁采臣，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才是通往“剧情”的通行证。

宁采臣终于走到了那扇摇摇欲坠的庙门前。腐朽的木门半掩着，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他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推开大门，一股更加浓郁的霉味和尘土气息扑面而来。

“有…有人吗？小生宁采臣，路过宝刹，想…想借宿一宿…”宁采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在空旷死寂的大殿里回荡，显得格外渺小无助。殿内一片漆黑，借着从破窗漏进的微弱月光，勉强能看到倒塌的佛像、遍布的蛛网和厚厚的积尘。

无人应答。只有穿堂风呜咽着，如同怨鬼的哭泣。

宁采臣瑟缩了一下，正打算找个角落蜷缩一晚。就在这时！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撕裂夜空！紧接着是“铛！”的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大殿那布满蛛网的破败房梁上倒射而下，稳稳落地！此人身材高大魁梧，满脸虬髯，根根如钢针般炸起，双目炯炯如电，在黑暗中闪烁着慑人的寒光。他身穿一件洗得发白、多处破损的黄色道袍，背后斜背着一个巨大的、用布条缠绕的剑匣，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古朴、剑身宽厚、闪烁着暗沉铜光的宝剑！正是燕赤霞！

而几乎在他落地的同时，另一道矫健如豹的身影也从大殿外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此人一身劲装，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透着桀骜不驯与对胜利的极度渴望。他手中长剑寒光闪闪，剑势凌厉无匹，首指燕赤霞要害！正是追杀了燕赤霞七年的“天下第一剑”——夏侯！

“燕赤霞！今日便是你败亡之时！”夏侯一声厉喝，手中长剑化作漫天寒星，剑气森然，将燕赤霞周身要害尽数笼罩！剑锋过处，空气都仿佛被切割开来，发出嗤嗤声响。

“哼！夏侯小儿，纠缠不休！老夫今日便断了你的念想！”燕赤霞须发皆张，如同怒目金刚，手中铜剑看似沉重，却快如闪电！他不闪不避，剑走龙蛇，大开大阖，每一剑都蕴含着沛然莫御的巨力，硬撼夏侯的凌厉剑势！

“铛！铛！铛！铛！”

金铁交击之声密集如雨点！两道身影在空旷破败的大殿中高速移动、碰撞！剑光纵横交错，时而如长虹贯日，时而如毒蛇吐信。剑气激荡，将地上的灰尘卷得漫天飞舞，周围的蛛网被凌厉的剑气轻易撕碎，连倒塌的佛像石座上都留下了道道深深的剑痕！

顾衍和林晚在破门被推开时，就己经“恰好”地跟了进来，此刻正“惊骇欲绝”地缩在大殿门口一根相对完好的柱子后面。宁采臣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连滚爬爬地躲到了顾衍和林晚附近，抱着头瑟瑟发抖。

顾衍的洞明天眼却牢牢锁定着场中激斗的两人。

燕赤霞的剑法，刚猛霸道，看似笨拙实则蕴含着精妙的卸力、借力法门，更有一股煌煌正大的道家真元流转剑身，对阴邪之气有天然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