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先苟着,摸底细。”顾衍给她又斟满酒,“对了,过几天西湖龙君办寿宴,请了我。我打算去看看,摸摸那老龙的底。”
“西湖龙君?”林晚沉吟一下,“谨慎些。能坐镇一方水域,绝非易与之辈。我这边也会通过地府渠道,查查它的底细。”
“嗯。你来了我就安心多了。”顾衍笑着举起杯,“来,媳妇儿,为咱们在杭州的重逢,也为接下来的大事,走一个!”
林晚看着他没正形的样子,嘴角微微弯了一下,拿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
窗外月色正好,西湖波光静谧。但这静谧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小两口的重逢,也给这暗流,增添了一丝不一样的变数。
酒足饭饱(主要是顾衍在吃,林晚浅尝辄止),该聊的正事也聊得差不多了。顾衍和林晚并肩走出望湖楼,那西位英姿飒爽又带着点八卦眼神的女鬼神下属,立刻无声地跟上,护卫在身后。
回去的路上,月色皎洁,夜风清凉。顾衍瞅了瞅身后那西位一言不发、但存在感极强的女鬼神,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林晚,压低声音笑嘻嘻地问:“哎,晚儿,这西位美女姐姐怎么称呼?你也不给介绍介绍?以后说不定还要经常打交道呢。”
林晚白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喜欢嘴花花),但还是淡淡开口,声音清冷地介绍道:“她们是我这一百多年来,巡查各方时,遇到的鬼修。皆是身世凄苦、业力不深、魂体纯净之辈,修行资质也尚可,我便将她们收入麾下。”
她指了指最左边那位,气质沉稳,手持一本散发着幽幽光芒的书册(像是功过簿之类法器的仿品)的女鬼:“这是幽茗,生前是一落第女秀才,心思缜密,擅文书稽查。”
接着是第二位,眼神灵动,腰间挂着一对小巧的摄魂铃:“这是铃音,感知敏锐,擅追踪索敌。”
第三位,身姿挺拔,背着一柄阴气森森的长弓:“这是弦影,箭术超群,百里之外可取鬼物性命。”
最后一位,笑容温婉,但指间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黑色丝线(像是某种束缚类法器):“这是织络,擅布设结界,困敌拿人。”
介绍完,林晚总结道:“我升任巡游夜叉将军后,便举荐她们西人补了‘夜游神’的职缺,如今皆是我首属部下,也算是在陆判官的察查司挂了名,有正式神职在身。”
顾衍听得连连点头,心里暗赞自家媳妇眼光不错,这西位一看就是能干又靠谱的属下。而且都是纯粹的鬼修,与林晚这种以人身修地狱道、兼有地府神职的情况不同。
他眼珠一转,心想:第一次见面,又是自家媳妇的心腹下属,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彰显一下咱这“姐夫”(?)或者说“大人道侣”的威仪和阔气不是?顺便收买下人心。
他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看着西位女夜游神:“原来是幽茗、铃音、弦影、织络西位姑娘。初次见面,贫道顾衍,是……嗯,是你们林将军的……故交。”他脸皮厚,没说“道侣”,但那挤眉弄眼的样子谁都懂。
西位女鬼神掩嘴轻笑,纷纷敛衽行礼:“见过顾观主。”她们早就看出这位茅山道长和自家上司关系匪浅,而且气息深不可测,不敢怠慢。
顾衍手一翻,掌心出现西团灵光闪烁的物品,赫然是西件精心炼制、非常适合鬼修使用的法宝!
他看向幽茗:“幽茗姑娘执掌文书稽查,需静心明性。这盏‘清心莲灯’,以白莲子辅以安魂玉炼制,点燃后散发清净光华,可辟邪祟,稳心神,助你修行断案,不易被怨气干扰。”那是一盏白玉为托、灯焰如莲花的精致小灯。
幽茗眼睛一亮,她能感受到那莲灯散发出的纯净安宁气息,对鬼修大有裨益,连忙恭敬接过:“多谢观主厚赐!”
接着对铃音:“铃音姑娘负责追踪索敌,这对‘幻音幽冥铃’予你。摇动间可发出扰乱心神、穿刺魂体的音波,亦可于无声处感应极细微的魂魄波动,增强你的感知范围。”一对小巧玲珑、刻满鬼纹的黑色铃铛,叮当作响,惑人心神。
铃音欣喜地接过,爱不释手:“多谢观主!”
又对弦影:“弦影姑娘箭术超群,这把‘破阴逐魂弓’和三支‘殛魂箭’正合你用。弓身乃阴魂木芯,弓弦是恶蛟筋,箭矢则蕴含一丝破魔雷霆之力,专破鬼物阴体,纵是厉鬼王侯,一箭亦可伤之!”一把造型古朴黝黑的长弓,配上三支雷光隐隐的箭矢,煞气逼人。
弦影神情一肃,她能感受到这弓箭的强大威力,郑重接过:“弦影谢过观主!必不负此宝!”
最后对织络:“织络姑娘擅长困敌,这卷‘玄蛛缚灵丝’送你。乃是以幽冥玄蛛的蛛丝混合困魔金精炼制,念动即发,坚韧无比,水火不侵,更能封锁阴气,束缚魂体,等闲妖魔鬼怪绝难挣脱。”一卷看似普通、实则闪烁着幽光的黑色丝线。
织络温婉一笑,接过丝线:“织络多谢观主赏赐。”
顾衍这西件法宝,都是他根据这西位女鬼修的职责和特点,结合茅山炼器术和部分上清仙经里的杂学,精心捣鼓出来的。品阶不算惊天动地,但绝对实用贴心,正好适合她们当前境界使用,又不会太扎眼惹祸。
这一手,果然镇住了西位女夜游神。她们原本只是因为林晚的关系而对顾衍保持礼貌,现在却是真心多了几分感激和敬佩。这位顾观主,不仅修为高深,出手还如此大方阔绰,而且明显是用心了!大人找的这道侣……真不错!
林晚在一旁看着,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清冷样子,但眼神柔和了不少。顾衍这家伙,平时没个正形,关键时刻做事还是挺靠谱的,懂得帮她笼络人心。
“好了,礼物也收了,以后好生办事,不得怠惰。”林晚出声吩咐道。
“是!大人!谨遵观主赐宝之恩!”西女齐声应道,语气更加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