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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剧终余响（第1页）

——当预演成为现实，神明在血泊中签收了标本

时间被压缩成一片薄而锋利的刃。

祭坛上惨白的星光，陌森血瞳中燃烧的疯狂，森雨碎金眼眸里冰冷的期待，以及“残响”刀柄末端那颗爆发出刺目红光的血泪宝石——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声魔鬼般的耳语后凝固、坍缩，最终聚焦于陌森那只紧握刀柄、因极致的执行意志而稳定到可怕的右手。

像脑内演练的那样做。

千万次的预演。高楼的风啸，镜面的寒芒，药片的甜苦…最终都坍缩、提纯、锻造成此刻唯一清晰的指令：刺穿那具银灰色的躯壳！刺穿那神性的伪装！刺穿那冰冷的观测之眼！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只有被点燃的、如同精密机器般的杀戮本能。被神罚锁链绞伤、扭曲的右臂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肌肉纤维在撕裂的剧痛中咆哮！

陌森的身体如同被“残响”本身的饥渴所驱动，化作一道暗红与血色交织的闪电，撕裂了两人之间最后的空间！

刀尖所指，是祭坛中心，圣焰燃烧的核心——森雨的心脏。

森雨没有动。没有闪避，没有格挡，甚至没有调动《神谕之书》的法则锁链。祂只是站在那里，白金圣焰包裹着祂，碎金色的漩涡眼眸平静地倒映着刺来的凶刃和陌森那张因杀戮意志而彻底扭曲的脸。

颈侧丝巾下，那点黯淡下去的银光，此刻却如同呼应般，随着刀锋的逼近，极其微弱而稳定地搏动着。

祂的嘴角，似乎在那冰冷神性的覆盖下，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瞬？

噗嗤！

声音沉闷，带着一种撕裂厚重织物的粘滞感，却又无比清晰地穿透了剧场的死寂。

不是能量碰撞的爆鸣。是血肉被利刃穿透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时间恢复了流动。

“残响”狭长、暗沉的刀身，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冰雪，毫无阻滞地、深深地没入了森雨左胸心脏的位置！首至没柄！

刀柄末端那颗血泪宝石的红光，在刺入的瞬间达到了极致，仿佛一颗微缩的恒星爆发，将森雨银灰色的西装前襟、陌森染血的右手、以及周围流淌的白金圣焰，都染上了一层妖异而粘稠的血色光晕！

陌森的身体因巨大的惯性狠狠撞在森雨身上！两人距离近得鼻尖几乎相触！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刀身切入实体时传来的、清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阻力！

能感觉到刀锋切断肌理、穿透隔膜、最终深深楔入某个搏动核心的触感！温热的、带着奇异馨香（稀释的星光？臭氧？）的液体，如同被压抑许久的泉流，瞬间从伤口和刀身的缝隙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紧握刀柄的手，溅上了他因狂怒和杀戮快意而扭曲的脸颊！

成了！

真实的触感！真实的阻力！真实的温热液体！和他脑内演练了千万次的画面…完美重合！

一股灭顶的、混合着极致狂喜与终极解脱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神经！陌森琥珀色的血瞳因这真实的杀戮而瞬间放大，瞳孔深处疯狂的血丝如同被冻结！

喉咙里爆发出一种非人的、嘶哑的、如同野兽终于咬断猎物喉管的嗬嗬声！

他下意识地，如同预演中那样，手腕猛地发力，试图拧转刀柄，将那颗冰冷的神明心脏彻底绞碎！

然而。

就在他发力的瞬间。

异变陡生！

被他刺穿、被他撞在身上的森雨，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般，极其柔软地、顺着刀刃刺入的方向，向后倒去。

那动作…没有痛苦，没有挣扎，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顺从的卸力。

覆盖着祂的白金圣焰，在刀锋刺入的刹那，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无声溃散、熄灭，露出底下完好无损、却失去了所有神性光泽的银灰色西装。

《神谕之书》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祭坛骨殖上，封面流转的星辰电路纹路彻底黯淡。

更让陌森血液瞬间冻结的是——森雨脸上那细微的、被神性覆盖的嘴角牵动，在身体后倒、圣焰熄灭的瞬间，彻底绽放开来。

那不是痛苦，不是愤怒，不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