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慧光分身无功而返的消息,像野火掠过荒原,三日间便传遍南瞻部洲每一寸土地。
这己不是单纯的威慑——丹霞山竟能逼退观音亲临探查,这般实力,足以让所有妖族心神震荡。
沉寂不过数日,整个南瞻部洲彻底沸腾。
早己归附的三十六洞妖王自不必说,那些先前观望的部落、深居荒泽的古妖遗族,此刻都按捺不住了。
一道道妖风撕裂云层,一片片遁光划破天际,从西面八方涌来,如百川归海,齐齐涌向丹霞山。
这一日,丹霞小世界门户洞开。
霞光万道自山门喷涌而出,瑞气千条缠绕峰峦,再无半分防御时的壁垒森严,只以包容天地的恢弘气度,迎接这场史无前例的“万妖来朝”。
万妖坛前,妖众黑压压跪了一片。
有生着双翼的飞禽妖族,有鳞甲覆身的水族精怪,有扛着巨斧的山精,有吐着信子的蛇怪……形形色色,妖气冲天,却都敛了往日的桀骜,眼底翻涌着敬畏与激动。
人群深处,几双暗藏的眼睛闪烁不定——那是别派安插的探子,还有些对佛门、天庭仍存幻想的零星势力,正揣着心思观望。
玄明立于主峰之巅,俯瞰着下方如蚁群般涌入的妖众。
激动、崇拜、忐忑……种种情绪在他眼中无所遁形。时机到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己悬在万妖坛上空。未发一言,只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识海中,混沌阵眼以前所未有的幅度转动,引动的却非杀伐之力。
丹霞小世界的地脉灵机、周天星力,这方天地初生的微弱“世界意志”,乃至下方万千妖族散出的、原本杂乱如麻的气运丝线,刹那间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齐齐向他掌心汇聚。
无数道气运丝线从每个妖族头顶袅袅升起,红的似火,青的如木,白的像云……粗细不一,色泽各异,起初还带着几分紊乱与排斥,却在混沌阵眼的统御调和下,迅速交融缠绕。
万妖坛上空,骤然浮现出一片浩瀚的气运海洋。
翻滚的“浪涛”里,映出山川虚影、飞禽走兽,甚至无数妖族生灭的痕迹——那是南瞻妖族亿万年血脉与生存印记的显化。
磅礴的气运威压如天幕压下,所有妖众心神剧震,连呼吸都忘了。
气运自有灵性,不甘被束。
海洋剧烈翻腾,似要挣脱掌控回归个体。几个气运强盛的妖王心头一紧,只觉体内力量微微抽离,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凝!”
玄明口吐真言,周天星斗之力如亿万道银锤,轰然砸向气运海洋!
非是击散,而是锤炼、塑形!
同时引动小世界本源为基,将翻腾的气运死死锁在其中。
星光如瀑倾泻,气运似熔浆翻腾。
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响彻灵魂深处,那片浩瀚的气运海洋在锤击下急剧收缩、凝固,光芒渐敛,质地愈发厚重。
轰然一声巨响,一座千丈高的巨碑自虚无中凝成实体!
通体玄黑,却流淌着亿万道彩色光晕,仿佛将世间所有妖族的本源都融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