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狨洞,熔火之心。
此地非天然洞府,乃是禺狨王引动地心熔脉,强行开辟的炼狱道场。
洞壁赤红,流淌着永不凝固的岩浆,如同血管搏动。
空气扭曲蒸腾,弥漫着硫磺与金石熔化的刺鼻气味。
地面并非实地,而是翻滚着暗红色气泡的熔岩湖,仅有些许凸起的黑曜石可供立足。
洞顶垂落无数燃烧的钟乳石,滴落的不是水,而是炽白的火浆。
这里没有光明与黑暗之分,只有无尽燃烧的、灼目的红与白。
熔岩湖中央,最大的黑曜石平台上,禺狨王屹立。
他身形不算最高大,却异常精悍,赤发如火,肌肤呈暗红色,仿佛冷却的熔岩。
周身缠绕着并非一种,而是数十种不同色泽、不同性质的火焰!
有赤红的地脉炎火,有苍白的九幽冷火,有金色的太阳精火,有紫色的雷霆天火……它们如同狂舞的精灵,又似暴戾的凶兽,围绕着他嘶吼、冲撞、相互吞噬。
他在强行融合万火,欲成就那传说中的“焚天煮海”之火之极道。
熔岩湖边缘,一些强大的火系妖族(如炎魔、火鸦精、熔岩巨蜥等)匍匐在灼热的岩石上,它们天生亲近火焰,但此刻感受着那平台上散发出的、仿佛能焚尽万物本源、连火焰概念本身都要被毁灭的恐怖意韵,源自血脉深处的战栗让它们几乎无法抬头。
那是火中帝王的威压,亦是失控毁灭的前兆。
“嗤——!”
一声轻响,禺狨王肩头一片暗红色的皮肤突然碳化、龟裂,缝隙中透出刺目的白光,随即又在他强横的妖力下强行弥合。
这并非个例,他身体各处都在不断重复着被某种火焰灼伤、又被另一种火焰力量强行修复的过程。
他紧咬牙关,面部肌肉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赤发根根倒竖,如同燃烧的旗帜。
内视之下,禺狨王体内仿佛化作了万火厮杀的战场。
不同的火焰本源并不相容,在他的经脉、穴窍、乃至妖丹中疯狂冲突。
他的血脉,那传承自远古火系神兽的血脉,此刻不再是助力,反而如同被点燃的灯油,正在被这内耗的万火飞速消耗、灼烧!
更可怕的是,他周身的火焰领域己濒临失控。
数十种狂暴的火焰不再受他精细操控,逸散出的毁灭性能量让整个熔岩湖沸腾加剧,洞壁的岩浆流速快了数倍,头顶燃烧的钟乳石开始大规模断裂、坠落,砸进熔岩,激起冲天火浪!
整个禺狨洞,这件他经营万载的洞天法宝,己到了承受的极限,岩壁开始出现巨大的、透出外界虚空的裂痕!
再继续下去,要么是他血脉被焚尽,身死道消;要么是万火彻底暴走,将这座洞府连同里面所有生灵,从内部彻底蒸发、归于虚无!
“控不住!为何总是差那最后一步,无法令万火归宗?”
禺狨王心神在咆哮,愤怒与灼痛交织。
他能驾驭世间绝大多数火焰,却无法让它们真正融合,诞生那终极的“火之极道”。
他试图以更强的意志,如同驾驭烈马般强行收束所有火焰,结果却引得周身火环猛地膨胀,一道苍白的九幽冷火失控地扫向洞顶,瞬间将大片区域冻结成诡异的冰晶,随即又被其他火焰炸成齑粉!失控加剧!
就在整个洞府结构发出崩解哀鸣,最大的一道裂缝如同黑色闪电蔓延至他脚下黑曜石平台的瞬间——
“火有万形,其性归一。焚天非是毁灭,乃是净化与重塑。”
悟空的声音,平静如古井无波,穿透了火焰的咆哮与空间的哀鸣,首接在禺狨王被灼痛充斥的心神中响起。
一缕混沌之气,灰蒙古朴,无视了那足以焚金融铁的万火力场,如同穿过无物之境,悄然出现在禺狨王头顶,缓缓垂落,融入其狂暴的火焰核心。
“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