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应允过她什么。”裴淮光看向自己的兄长,眼中似有两团炽热火焰正在熊熊燃烧,“更不可能放手。”
要他死心,不如咒他早日死。这或许应验得更快。
裴晋光动作一顿:“般般没有顺着我的安排去做。她带着翠屏走了,我也不知她去往何处。”
裴淮光攥紧了拳。
下一瞬,一道疾风猛地扑向裴晋光,他灵巧地避开来自同胞弟弟的攻势与怒火,紧紧握住那只挟裹着无尽怒意的拳头,沉声道:“二郎,我不是不想与你争。”
“她没有给我继续烦蠢的机会。我的妻子已经死在了山崖下,我明白。”
那样明媚自然的笑靥,是她在自己身边不会露出的姝色。
“二郎,我不是输给了你。”高大英俊的男人垂下眼,唇角微扬,嘲弄笑意中似有几分苦涩。
裴淮光面色发僵,一时间脑子里乱糟糟的,迟疑着不知道该怎样迈出下一步。
她没有选择兄长……那日又为何要故意装作与兄长恩爱无比的模样,要他死心?
“……多谢。”易地而处,裴淮光实在不能保证自己能像兄长一样大度,愿意告诉他这些。
若是他,他只会冷笑着看兄长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去寻。
爱本就是一件自私的事。裴淮光眼里只装的下乌静寻,再没有位置能留给旁人。
他的爱执拗又霸道,自然也不允许乌静寻眼里、心中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裴晋光看着面前神情别扭又认真的青年,半晌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
“好好对她。不要勉强她做任何事。”
……
乌静寻如今身在何处?
裴淮光毫无思绪。
金陵,不可能。
桐城……也不见她的身影。
裴淮光再好的耐性,也会被多日来毫无所获的事实折磨得一丝不剩。
直至又一年春,他奉命来到北境。
在他长大的那片草原上,他遇到了一个让他心神摇曳的女郎。
风吹起她垂落在身前的小辫。
裴淮光心头微酸,大步朝她奔去。
脚步越来越快,甚至有些踉跄。
直至将她重新抱入怀中,裴淮光才敢闭上酸涩的双眼,感受着怀里真实的存在。
“温都苏,好久不见。”
乌静寻轻声叫出那个名字。
裴淮光低低应了一声。
“当时你和我说,这或许是你最后一次叫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在想,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我绝不会放手。”
乌静寻慢慢闭上眼,双手环住他劲挺瘦削的腰,抱得很紧。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