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默默走出门后,忽然又不甘心,回头站到门框里。
“你真要嫁他?”他在那臭小子的年纪的时候,都还完完全全没想过男人可以娶妻这件事。他那么喜欢女孩子的一个人,都没有想过娶妻这种事,山淞真的太下流了。
那样年轻,知道怎么疼妻子吗?
最少也该……再长几十岁。
张献都小了。
桑蕴听不见他的腹诽,她心里也很乱,语气很冲地说:“不嫁他嫁你?”
然后她就看见时念很夸张地震撼住了。
整个人僵在门框里,像个门。
桑蕴心想这人开不起玩笑,赶紧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蕴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一道冷冽的嗓音从院中响起,沉沉稳稳的,仿佛已经一个人静静站那很久了。
山淞靠近他们,从后面接近时念的时候,眼睛看着他的摧岳刀。
而他自己的手也在背后,问悲剑出鞘半寸。
这个角度,他刚刚完全可以暗中一击重创时念。
时念的身体逐渐紧绷起来。
桑蕴的视线被挡着,看不清山淞的脸,也看不到那两把一触即发的兵刃。
她干巴巴解释道:“开玩笑的,抱歉,仙君生气的话可以罚我。”
台阶都递到这了,时念再有什么想法,也不好发作,冷着脸看她一眼,随即就离开了。
桑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气,一直叹气。
她知道自己这个表现会让山淞不高兴,她故意的,但没想到会那样激怒他。
“阿蕴总是关心他人生不生气。”
他走过来的时候天色正慢慢暗下去,屋内窗帘拉着,没有一丝光亮,他接替了门的位置,黑沉沉地挡在她面前。
“你与其他男子拿婚事调笑,最该生气的人不是你的丈夫么?”
“我要罚你。”
他的袖子垂下来,遮住了一半的手掌,指尖微微转动,与黑沉的眼睛一起隐在夜中。似乎在思量。
半个时辰后。
桑蕴手里被塞了一堆空白书册,以及几本发黄的抄本。
山淞罚她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