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还忘不了张献”或者“我要先考虑一下”,而是“不认这个”。
婚契在她心里竟是无效的。
桑蕴重复一遍:“我们那边不信什么婚约,我要自由恋爱。”
山淞感觉一阵荒谬。
“……自由恋爱?是指你和他那样?”他似乎笑了一下,不知算冷笑还是嘲笑。
“他送你来时说的话,你一点都记不得了。”
桑蕴是不记得,可那又什么重要。
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她还是问了:
“说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不争气,以为自己完全不在意张献了,不会再像个小孩一样心存幻想。
可她还是问了。
“……他将你交给我,说,”山淞倾下脸,一开始盯着她的眼,后来往下移,嗓音也缓缓低了下去,
“他再也不会来见你。”
完完全全意料之外的一句话。她甚至想过他会说张献死了。
张献说他再也不见她了。
像被一把又一把刀一次又一次砍死幻想。
桑蕴苍白着脸,再次接受张献离她而去的事实,让现实像锉刀一样一次一次打磨她的肉。
她被山淞用指尖在唇珠点了点,蛊惑般道:
“他已舍弃你,从此左不过你我二人相伴一生,与成亲何异?成亲又如何?”
成亲又如何?
这段时间她痛恨到差点失去理智,想要报复,什么方法都可以。
把天捅个窟窿也可以。
于是今天又听山淞提起成亲,她差点就可有可无地应下了。
可是……不行,她咬痛舌尖,让自己清醒。
就算为了赌气,也不能和山淞。
“……我们就做一辈子亲人,不好吗?你也说了,都一样相伴。我们一开始就是这样约好的呀,那时你没说过什么成亲的事。”
山淞静静听着。
一开始……一开始是他错了,他总觉得时日悠悠漫长,二人生活里除了对方也没有旁人,这样的事情便不急着考虑。他……他认为他还没有长熟。
谁知张献那个贱人横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