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桑蕴那日冲得极快,一眨眼便飞远,而山淞身受重伤,力不可支地倒在屋中,华明都不用犹豫,破除结界后第一时间自然是去看他。
这一耽误,谁知桑蕴跑去了哪里,还带着个……不知道什么状态的张献。
山淞伤得有些重,剑伤内伤和透支身体施展的禁咒讫拏死阵,差一点就伤了人体根本。
那一刻山淞真真切切是准备和张献同归于尽,想想都骇人。
幸好桑蕴制止得快,她不在阵中,又是凡人之身,不受这种针对修仙者的阵法伤害,只会被那两人身上的残力波及。
山淞伤势好转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数日了。
华明一直没有将这件事上报。
只是张献在禁足期私自下山这件事还是引起了大家不满。
更何况不多时就是宗门大比,赛期将覆盖过年期间,比赛结束授奖会连同仙魔战表彰大会一起,再加上无数新弟子入门,全门派上下百废待兴,正是无比关键的几个月,这时候张献一走了之,无疑是惹了众怒。
而若任山淞将张献入魔的猜测报上去……虽然华明不信,这只是他一个刚刚入门的新弟子的一面之词,可带来的影响却不容小觑。
掌门不会允许他乱说话的。
于是华明命令不许他乱说,也不许他下山乱跑。
“师父……你总要让我去找桑蕴。”
“等哪天你不用静卧服药,自然随便你下山去。只是你想好了,你的安排,你的计划,从你放弃那天起,将不再会有任何一次机会。”
山淞便沉默了。
华明知道,他不是为了感情抛弃理智的人。
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明明那样的身体状况,有时坐在阶前发呆,一坐就是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天色都忘了看。
是愤怒?是后悔?还是怨恨?
那天屋子里的事华明虽然没看清,但猜也猜得出一些……桑蕴显然是抛下山淞,选择与张献远走高飞去了。
各人生死有命,都是自找的,何至于挂念成这样?
“滚进来。”华明朝门外骂道,“要不要命了?想死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一程。”
山淞默默回屋,身上的冰雪落地砸出成片的声响,听起来还有些惨烈。
看着他的脸色,华明只觉得矫情:“你现在,要不就回去休息,要不就去修炼,坐雪里发呆,难道就能升镜?再这样下去,你这辈子也赶不上张献。”
往常,山淞最听不得这样的话。
如今他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山淞理了理袖口,将手罩在暖灯上,指尖发红透明,细看之下,他脸上有些冷冷的嘲意,语气更是笃定,一反他平日委婉温和的样子:
“他从那天起,就不再是我的对手了。”
华明有些怔住。
山淞说的显然不是修为——他毕竟修行才几个月,想在几年内赶上张献,无异痴人说梦。
“师父,”山淞冷静如常,仿佛刚刚痴痴化作冰雕的人不是他——他从来不会让一件事影响另一件事,正如现在,桑蕴的事也无法影响他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