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被气笑了。
他环顾四周,还是好脾气地没有在疗养院跟这人争辩,只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2”的手势。
顾一白:“两百万?”
沈雾一头雾水,被这个巨额数字震惊到了。
但顾一白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他沉默了一秒,似乎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做了决断,“两千万的话要等一下,我让人转给你,限额了。”
沈雾双唇动了动,觉得自己下巴要脱臼了。
他笑不出来,因为这句话在顾一白的嘴里过于轻飘飘。
两千万,都可以这样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想起自己前几天给对方发去的五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肉痛了那么久的巨款,可能在顾一白那里,压根都算不上钱。
……
有点无语。
沈雾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这么仇富,他又被气笑了:“你几个意思?”
“你跟我炫什么富?”沈雾咬牙切齿,“装货。”
顾一白面无表情,就这么淡淡盯着他。
他语气平静,毫无波澜:“你不要吗。”
沈雾扭过头,用力掐着手心,内心默念人要有骨气,不能为三斗米折腰,不蒸馒头争口气……
“要。”他转过头,斩钉截铁。
顾一白:“……”
顾一白双唇微动:“装货。”
沈雾脸皮厚,当没听见。他也觉得自己挺装的,就不该逞一时口头之快。
他有点心虚地挠了下后脑勺,声音飘忽不定,这才问:“那,我前几天给你转的账……?”
话虽未尽,但顾一白大概懂了他的意思。
他觉得搞笑,沈雾还好意思自己主动提起:“放心,我目前没有破产的迹象。”不至于像你那么穷,还抠。
沈雾“哦”了一声,低头抠手指。
他顿了顿,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我平常比较节俭,而且我有点穷。”
放在他自己身上,确实是真的。但他现在在小说沈雾的身体里,这话就显得没什么说服力了。
顾一白斜睨了他一眼,发出声意味不明的笑,说:“看出来了。”
饶是沈雾,也没法接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不说话,顾一白自然更不会开口。一路到疗养院大门,空气都是极为安静的。
“你是不是感冒了?”沈雾冷不丁问,想到这个,其实他刚才在病房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出口:“声音听着变了。”
“……”顾一白说不上来,他听见沈雾的关心就觉得烦,“没有。”
他没办法心平气和看见沈雾这张脸。
或者说,看见一个全然陌生的灵魂,用着自己爱人的躯壳,做着从前他爱的那个人才会对他做的事。
顾一白漫长的人生里,接触到有关爱情的部分不算多,沈雾是独一份,也将是永远的唯一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