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欲仙楼。秋月刚刚训斥完几个对宾客不敬、欺压伙计的打手,回到了楼上的主间。刚打开门,便看见师娘已坐在里面。
“夫人,您回来了?”秋月惊喜到。
“嗯,进来坐吧。”师娘平静地说道。
“谢夫人。”秋月乖巧地坐在师娘旁边,和刚刚那个声色俱厉,将几个壮硕打手训斥得不敢抬头的严厉女孩判若两人。
“和柳宁霖学得如何了?”师娘轻轻地问道。
“回夫人,秋月尽力向柳舵主学习。目前在老爷的布庒、钱庄、镖局等家产以及老爷的护卫队里都安排了眼线,老爷的行踪秋月大多能掌握。”秋月回道。
“哦?说说我走这段期间,苟雄又干了哪些‘好事’?”师娘问道。
“十一月初五,老爷在镖局门口看到一双姐妹,将她们掳至镖局内,老爷在房间内强迫二女脱光衣裙,于床上行磨镜之事。事后给了十两银子,威胁二女不得外传。”
“十一月十二,府中一个丫鬟在仙子阁打扫时,不慎打碎玉瓶一只。老爷将其拖至仙子阁外拳脚相加,打断丫鬟数根胁骨。后让大人医治,给了五两银子,卖至华抿县青楼。”
“十一月十八,老爷在布庄查账时,进来一妇人。老爷见色起意,见庄外无人路过时将妇人强抱至后房欲行强暴之事,幸好夏荷及时赶到,搬出夫人才制止了老爷。老爷给了妇人五十两银子欲平此事,奈何妇人相公张秀才咽不下这口气,告到府衙,齐大人出面,让老爷又出了二十两银子,才压住了张秀才。”
“十一月二十五,老爷带人去石安县收羊羔息,那几户无力还债,老爷让人把他们家里值钱的都搬走了,其间起了冲突,打伤了七人。”
“腊月初六,老爷和管家带人去林罗县佃户家收租,据说因收成不好,有几户交不上来,老爷让手下殴打了他们一顿,又让钱庄给他们放贷,子女签了卖身契。”
“腊月二十,有二十多个流民到米铺求施舍点米,老爷赶到后先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赏了米,待他们出城后又派人追上打了顿,不光拿回了米,还让官府把他们抓了。”
“正月初八,镖局和杨威镖局起了冲突,两边械斗,都没占着便宜,但误伤了十几个百姓。”
“正月…”秋月准备继续说。
“好了,我知道了。”师娘说道,抬手轻轻扶了下额头,“都没出人命吧?”
“禀夫人,没有。老爷每次打人,都会吩咐手下不要出人命,否则夫人会找他算账的。”秋月说道。
“凉州这边有没有我在兰灵派的消息?”师娘问道。
“夫人,您在兰灵派怎么了?凉州这边没有听说您的事情。”秋月关心地问道。
“没有也正常,本阁一路赶回来,消息还没那么快,后面你就会知道了。我先回府,看看为善去。”师娘说道。
“是,夫人。秋月给您安排辆马车。”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说完师娘便御剑而去。
过了会后,师娘便回到了离别三个多月的苟府。
下人们看到师娘回府了,纷纷行礼,师娘直接走向了乳娘的房间,看到了在安然熟睡的儿子,师娘轻轻地抚摸了苟为善的小脸,脸上充满了母性的笑容。
“夫人,您回来了。”夏荷听到下人禀报,赶来给师娘请安。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为善了。”师娘温和地说道。
“夫人您折煞奴婢了。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夏荷赶紧跪下回话。“起来吧。苟雄呢?”师娘问道。
夏荷站起来,说道:“新任的凉州通判和同知今日来凉州上任,知府齐大人做东在凤祈雅苑请二位大人,老爷也被叫了去。奴婢没法跟过去。”
“苟雄必定喝酒,宴会人士参杂且天色已晚,恐不安全。叫上马车,去接下苟雄。”师娘说道。
马车行进了约一柱香后,来到了凤祈雅苑。
“暂且在外等候。”师娘吩咐道。
约莫半柱香后,凤祈雅苑大门缓缓打开,苟雄在周祥的搀扶下,虽然脚步已虚浮得无法站立,却依然卑躬屈膝的和几个凉州府的富户士绅,共同谄媚地对齐维和另外两位官员拜道:“齐大人、张大人、刘大人,我等恭送三位大人。”随后,三位大人的家丁便拉着马车过来将三位大人接上离开。
几个酩酊大醉的富户士绅也互相抱拳致意,告别后在各自家丁的迎接下,相继离去。
周祥搀着苟雄带着十几个护卫也准备回府,走了没几步,周祥便看见了在拐角处的马车。
“老爷,那好像是夫人的马车。”周祥犹豫的跟苟雄说道。
“胡扯,夫人还没回来呢。我看看。”苟雄顺着周祥指的方向看去,瞬间酒醒了几分,“好像真是。”
一行人走向马车,看到站在一旁的夏荷后,已确定是师娘回来了。
苟雄在周祥和夏荷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爬上马车,掀开帘子,便看见三个多月未见的仙子夫人正一脸阴沉地坐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