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信夫妇和林婉茹三个人,像是被点了穴,僵在灌木丛里。
眼前的一幕太过离奇,搞笑。
前一秒,还卑微乞食的叫花子。
后一秒,就成了偷走吉普车过来了。
村口方向,那几个前一刻还耀武扬威的国军士兵,此刻正上演着一出闹剧。
惨叫声混杂着恶毒的咒骂,在嗡嗡作响的蜂群协奏下,显得格外滑稽。
“握草!我的脸!”
“别过来!滚开啊!”
胖子班长抱着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脑袋满地打滚,腰间的驳壳枪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一个瘦高个士兵想去捡掉在地上的步枪,朝着陈文的方向开枪,刚一伸手,一团黑影就糊在了他手上,疼得他嗷地一声又蹿了出去。
而制造了这一切的陈文,正气定神闲地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肘支在车窗上,对着他们,咧嘴一笑。
那笑容,在林家人眼里,简首比庙里的菩萨还灵。
“愣着干什么?”陈文又催促了一句,“等他们请我们吃饭吗?”
这一句带着调侃的话,终于让林婉茹第一个回过神来。
“爹!娘!快!”
她一把拽住还处在呆滞中的母亲,另一只手推着父亲的后背,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
林德信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身体己经凭着本能往吉普车冲。
张淑云被女儿半拖半拽着前进。
“快上!”陈文探身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林德信最先爬了进去,张淑云紧随其后,林婉茹最后一个,利索地钻进副驾驶,然后猛地关上车门。
“砰!”
“砰!”
两声关门声。
“他妈的!别跑!”
胖子班长终于从蜂群的重点关照中挣扎起来,一只眼睛己经肿成了一条缝,他透过缝隙看到绝尘而去的吉普车,气急败坏地吼叫着,挣扎着想去够地上的枪。
可他刚一动,几只锲而不舍的马蜂就精准地找到了他的脖子,狠狠蜇了下去。
“嗷——”
胖子班长发出一声惨嚎,再次倒地,手脚抽搐,嘴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咒骂。
陈文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那片狼藉,嘴角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