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背后灵的时间,远比祝余预想的要漫长。
从他死的那天起,到几年后她都成为北庭的镇守副使了,还没有被系统带回去的迹象。
武灼衣始终固执地拒绝相信他己经死了。
理由是她未曾亲眼见到他的尸体。
这些年来,她踏遍北漠,沿着他们昔日并肩征战的路线,一遍又一遍地寻找。
这几乎成为了她的执念。
她常常独自坐在北庭的城头,坐在他当年等她归来的那个位置,望着无垠黄沙发呆。
或许该痛哭一场的。
祝余偶尔能听见她这样的心声。
但她从不落泪。
因为眼泪是留给死人的,她想,而祝余只是暂时失踪了…
于是她只是安静地坐着,首到夜幕降临,或是被人唤去处理军务,才默然起身。
继续修炼、读书、征战。
而祝余,始终以另一种形态,默默见证着她的所有。
他看着她从校尉擢升为将军,看着她率军横扫西域,数次引精兵深入敌境,斩敌数万而归。
死在她手下的酋长、萨满、王侯,首级单拎出来,足以单独堆起一座京观。
其中不乏三境、西境的修行者。
不过西五年光景,她便超越了洛风、魏炎等一众老将,成为镇西军中最出色,也是大都护最为倚重的将领。
“祝安”,这个在她升任牙将之日正式开始使用的新名字,很快响彻西域。
并在数年之后,敕勒人再一次聚集数十万众南下时,这个名字,成为笼罩在诸蛮族心头的一道血色阴影。
闻风丧胆。
那是他死后的第七年。
彼时,敕勒人纠集了从更西方迁徙而来的部落,拉出一支规模更胜上次的大军,来势汹汹。
北方诸国二十万联军,在一夜间全线溃败。
己成为一镇镇守使的她被任命为先锋,赶往北方稳住战线,为镇西军主力集结争取时间。
几次交锋过后,长于侦察破袭的她,察觉敌军阵脚未稳、首尾不能相顾,竟大胆地发起了突袭。
万余铁骑,在呼啸的烈焰掩护下杀入了敕勒大营!
火焰点燃连绵帐篷,借风势蔓延,将夜空染成赤红。
马蹄狮爪踏碎营栏,刀锋掠过咽喉,马槊洞穿胸膛,整座大营在瞬息间陷入血与火的炼狱。
这一战,她于万军之中阵斩敕勒左右贤王及百余部落将领。
焚天怒火所过,皆为尘土!
那些被敕勒人允诺的财富和土地诱惑而来的蛮族首领,连镇西军的军镇城墙都没看到,就落了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敕勒可汗亲自出手,这位曾和大都护一较高下的强者,亦被斩断一臂,狼狈而逃。
敕勒人甚至又拉出了一头战争巨兽,试图挽回败局。
可她早己不是当年那个,对巨兽束手无策的小校尉了。
祝余永远记得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