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只是怔怔地望着天上。
阳光洒下,欢呼震耳。
可她却觉浑身发冷。
……
黎明的第一缕光,斜斜地洒在大漠之上。
目光所及,沙丘间、沟壑里,到处都是堆叠的尸体。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绝大多数尸体都穿着敕勒骑兵的鞣制皮甲,只有零星几具身着大炎札甲的尸体夹杂其中。
人类的尸堆之间,还有许多非人的遗骸。
如小山般的长牙蛮象,皮肤像岩石般粗糙、体型堪比茅草屋的石肤食人魔,以及更多奇形怪状、来自西方草原或北方雪原的蛮族与怪物。
此外,还有不少镇西军的机关兽残骸,散落在战场各处,冒着缕缕青烟。
尸积如山,引来了天空中成群结队的秃鹫。
它们盘旋着发出啼叫,迫不及待地想要降落,大快朵颐。
砰砰!
两声枪响,打破了寂静。
子弹射落了几只秃鹫,惊得这些食腐飞禽慌忙振翅高飞。
它们的身影掠过下方一片规模浩大的军营。
军营紧紧围绕着一座有小半座城池大小的坚固堡垒搭建,无数面日月星三辰旗在晨风中飘扬。
堡垒的指挥室内,气氛凝重。
大都护端坐主位,脸色阴沉得可怕。
一只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还有血迹渗出。
他现在压力和火气都很大。
以不足西万的远征之师,与敕勒可汗亲率的三十万大军在此地对峙多日。
对方不仅军力占据绝对优势,主帅的修为也能与他匹敌一二。
更棘手的是,在僵持数日后,敕勒可汗似乎失去了耐心,将压箱底的筹码全都推上了牌桌。
从极北雪原调来的长牙蛮象,刀枪难入的石肤食人魔,以及从更西方雇佣来的各种蛮族部落和怪物…
攻势一波猛过一波。
而原本计划中应该抵达侧翼,牵制敌军兵力的西域联军,却至今杳无音信。
若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们恐怕只能被迫退兵,缩回城里等死。
大都护胸中郁闷难以排遣,一名副将却在此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因为过于激动,甚至在门槛处绊了一跤,摔得盔甲铿锵作响。
心情本就郁闷的大都护见下属这般失态,怒火腾地烧起,大怒:
“慌什么!成何体统!天塌下来了吗?!”
那副将却顾不上狼狈,也顾不上挨骂,兴奋地捧起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