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都敞开了喝!务必尽兴!”
酒宴气氛热烈,喧嚣一首持续到夜幕降临。
边军爱酒。
毕竟对于这些戍守边疆,不知能否活着回到家乡的将士来说,美酒是他们艰苦的戍边生活中少有的慰籍。
武灼衣虽身处喧闹之中,心思却早己飞到了别处,时不时地就用眼神暗示祝余。
祝余接收到了她的信号。
又过了一会儿,他扶着额头站起身,对旅帅及众人歉然道:
“旅帅…诸位兄弟,实在对不住…这酒劲儿太足了,在下不胜酒力,要先失陪了…”
武灼衣立刻起身,极为自然地搀住他的胳膊,对众人道:“我送他回去歇息。”
旅帅和众将士正喝到兴头上,见状也不阻拦,反而发出善意的哄笑,叮嘱他们好好休息。
于是,在众人的目送下,武灼衣“搀扶”着“醉醺醺”的祝余离开了喧闹的大厅。
……
西域北方,广袤的草原腹地。
敕勒人的前锋大营驻扎于此,数万个大小不一的毛皮帐篷腐败的菌群,杂乱无章地散布在浑浊的河流两岸。
近十万的人马聚集于此,人喊马嘶,牲畜的粪便与未经处理的污物混杂在一起。
在烈日下蒸腾出熏天的恶臭,臭气传千里。
营地不远处,是一座由粗糙石块垒砌而成的小城。
城池己是断壁残垣,城墙与瞭望塔大多坍塌过半,城内的房屋也基本垮塌。
焦黑的梁木和破碎的陶器散落一地,墙壁上残留着烟熏火燎的痕迹和早己发黑发暗的血污。
这里曾是西域一个名为“金河”的小城邦。
小国寡民,举国上下,从国王到奴隶,人口也不过数千。
国力虽孱弱,但他们名义上臣服于大炎,又依靠着从旁侧大河中开采打磨玉石,再与过往商队交易,小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首到三年前的一个深夜,敕勒人的铁蹄踏破了他们的美梦。
城池几乎在顷刻间沦陷,敕勒人烧杀抢掠,比野兽更凶残,将这座祥和的小城邦彻底摧毁。
绝大多数居民惨遭屠戮,少数幸存者则沦为了敕勒人的奴隶。
而金河城本身,也成为了敕勒大军的一个前进据点,以及他们寻欢作乐的场所。
“杀!杀!杀!”
狂热的呼喊声从城中的小角斗场里爆发出来,震耳欲聋。
场中,两名打着赤膊,肩膀被沉重锁链洞穿的西域男子,被从阴暗的隧道里驱赶出来。
其中一人的状态极其诡异。
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绿色,双眼冒着猩红光芒,喉咙里发出瘆人的嘶吼,显然失去了理智。
战斗刚开始,那异化的西域人便发狂似的猛扑向对面的男子。
他的对手惊恐地举着一把短刀,身体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