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干脆利落。
敕勒人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大炎的精锐,短短几个冲锋便全部葬在了这片大漠之中。
银甲小将甩干刀上鲜血,收刀入鞘,策狮跨过一地碎尸,来到那敕勒人头领尸首边。
漠然扫了眼尸体,伸手拔出长枪,舞了个枪花,英姿飒爽。
惊魂未定的商队首领,那位满脸风霜、胡须焦黄的中年人,带着幸存者踉跄上前,扑通一声便拜倒在地: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若不是诸位及时赶到,我等…我等今日必成沙漠枯骨!”
银甲小将跃下狮背,上前一步虚扶道:
“不必多礼,快请起。驱逐索虏,本就是我等职责。”
那首领一边道谢一边起身,然后着急忙慌地打开怀里的箱子。
箱子里面并非金银,而是满满一箱未经雕琢的原石。
这些石头表面粗糙,但在阳光照射下,却隐约透出内部温润的光泽与或青或白的瑰丽色彩。
首领从中抓出一把,放进袋子里后,双手呈上:
“将军,我们此行的货物大都被索虏所毁,唯有这些自银峰山下辛苦采来的玉石还值些钱银。”
“望将军切勿推辞,务必收下!聊表我等感激之情!”
玉石乃西域命脉般的物产之一。
这些深埋于河床山峦的瑰宝,一经能工巧匠雕琢成器,便是大炎京城乃至各地显贵豪门竞相追逐的珍玩。
其利丰厚,亦是西域与中原贸易往来的重要物资。
银甲小将对此却不甚在意,依照她本心的念头,护卫疆土、拯救百姓本是军人天职,岂能贪图酬谢?
正想开口婉拒,忽然想起某人对她的教导,那“正义有价”的理论。
虽然理论上,保护商路畅通、百姓安危,自是镇西军分内之责,有奖赏也是上面给。
但实际上,镇西军的士卒哪有这么高的觉悟?
况且远在京城的朝廷栋梁们早己忘了西境还有几万袍泽在啃沙子、洒热血。
军饷拖欠经年,补给时断时续,几万张嗷嗷待哺的嘴,光靠觉悟和忠心就能填饱吗?
所以,想办法开源是必然的。
不过她可以不讲究这些。
因为她背后有祝余在,后者整了个工坊,总能整出些搞钱的玩意来。
此外,两人还经常带队去找大漠里的匪帮、落单的敕勒人等等筹集善款。
而大家都很慷慨大方,从不说半个“不”字,也绝不要回报。
甚至家底都掏干净了。
让人心里一阵凉爽,大热天的如处冰室。
有祝余赚的钱,和好心人们的热血赞助。
武灼衣的钱包鼓鼓的,不需要收什么好处费,也能给部下发出足够的赏钱来。
念及此,武灼衣朗声推辞,做了个顺水人情:
“诸位此番遭受索虏抢掠,己是损失惨重,我又怎能再收谢礼?还请把东西收来起吧。”
“前方不远便是北庭军镇,那你们可随我们回去稍作休整,疗伤补给。”
商人们闻言,更是千恩万谢,脸上终于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真切笑容。